系统677呲溜一下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他一骨碌爬起来，像个小炮仗似的朝着燕珺冲过去，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燕珺愣怔了一下。然后，缓缓低头，发现这小孩抱着他的大腿。

仰着一张和那个女人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蛋，一双黑眼眸眼巴巴地盯着他。

“……”

燕珺轻微地叹了口气，面对这张脸，他甚至生不起气来，即使知道这小孩和她关系匪浅。

“做什么？”

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修长冷白的手指轻微地摩挲一下，冷淡而又平静地问道。他的眸子极黑，这么静静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给人的压迫感也是极大的，反正系统677被看得腿软了。

“陛，陛下，您冷静一下。你要是灭了南楚，云珂珂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她会恨死你的。”

能不恨他么？

要是任务失败，宿主铁定想搞死天道大人。

燕珺对于系统677的话不置可否，他甚至轻嗤一笑，薄唇吐出的话语冷淡而又缥缈：“恨我么……”

“无所谓，那也比她永远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来得好。”

燕珺突然抬起修长的手捂住脸，低低的笑声在这空荡的宫殿里面响起，他笑得张狂，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悲凉。

“更何况，你以为朕不恨她么？”

“若是可以，朕恨不得活剐了她。”说到这里，年轻而美貌的君王惨然一笑，对着面前的小孩，像是妥协一般地闭上眼眸，薄唇吐出爱恨交加的字眼来：“可是朕舍不得。”

“她欺骗朕，利用朕，践踏朕的心意，甚至弄出了你的存在来给朕难堪。可朕还是舍不得她。”

帝王孤傲冷淡的眉眼，此时划过几分不解，“朕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离开朕？”

系统677忍不住插了句嘴，奶声奶气道：“因为你选择的是天下，而不是云珂珂。”

燕珺一怔，点漆般的眼眸垂下，视线停留在系统677的身上，他缓缓道：“天下和她没有冲突。”

系统677摇头：“有冲突。云珂珂是翱翔九天的凰，她不可能为你困在一方宫殿里面。她给过你机会的，只要你放弃现在的一切跟她走。但是你没有，归根结底，还是她在你心底的分量不够重。”

“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南楚这些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因为她。”

“楚云珂是天生的帝王。即使是以女子之身，她也能够在这乱世拼出一片天地来。燕帝，你知道她有野心，只是没想到她的野心也这么大，她要的，是这个天下。”

“所以，你们注定是敌人。”

燕珺面上几分愣怔，曾经的猜想变为现实，他的眼眸有些恍惚，这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一张一合地呢喃道：“……是么。”

嗓音带着几分沙哑。

系统677继续道：“你们同样骄傲，谁都不愿意为了对方放弃自己多年的努力。那你们的爱情就注定，不得善终。”

燕珺沉默了很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