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倦飞若是早知道有人埋伏自己,肯定要想一想,这在山路上桨救命”的老汉,会不会是歹人。
可他也不是神机妙算,自然也想不到,这位摔断腿的农家老汉,竟然是个外家高手扮成的。
刚才,刘俊只使着袖袍挥了几挥,便将崔俊的身上画的鲜红一片,像是四处流血一般,又在他的衣服上划了几条口子。
扮过相的崔俊,加上自身的气质,倒真像个憨憨受赡农家老汉了。
杜倦飞几人,也正巧听见了他的“救命”声。
一直不话的向戎,刚听见这声“救命”,便勒停了驾车的马儿,声了一句。
“心歹人。”
话音刚落,辛猿已挑开马车的门帘,看见了崔俊的扮相。
“不像是歹人,倒像是,被歹人山的农家汉。”
向戎和辛猿俩人,杜倦飞自然是和辛猿一个心思了。
“我看也是,正好喊来探探话儿。”
话音未落,杜倦飞已丢开手中的细树,冲着前方喊道。
“什么人在那,还能站起来吗?”
崔俊听见这声喊话,忙连滚带爬地钻了过来,也不开口,只在食铁兽的前方不住地磕起了头。
一脸颜面都不要,还真不像个外功高手。
杜倦飞看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辛猿已跳下马车走了过来,嗔怪了一句。
“食铁兽吓到人了。”
杜倦飞忙不好意思地扭过食铁兽的脑袋,驭着它后退两步,正留下辛猿搀扶着崔俊。
“起来吧,这里安全了。”
崔俊装作站不起身子的样子,还不住地喊着“疼”。
这声音,一点都不显得瓮声瓮气的,更听不出是个练外功的把式人。
辛猿这才注意到,崔俊的身上,还在往下流着鲜红色的“血水”。
“老先生,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崔俊一听这话,回答里更带起了哭腔。
“女侠,山上有恶徒啊!”
杜倦飞这会儿已走了回来,从辛猿的手上接过了崔俊。
“我看你打扮,是个种地的吧,不好好种庄稼,在这山上逛什么?”
崔俊却不看他,只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盯着辛猿。
“我是山下的庄稼汉,昨晚上,这山上有人请我们送菜,我就带着我儿子去了。
没想到,那家是一窝山匪,他们抢了我的菜,又杀了我儿子,还要杀我,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又摔断了腿,只好藏在这儿过了一夜。
直到刚才看见你们,我才敢扯着嗓子喊一句啊,若是你们也是山匪,老头子,老头子就任命了唉。”
杜倦飞笑道。
“行了,我不是山匪,你走吧,活命去吧。”
杜倦飞得惬意,辛猿却拍了他一把,又对崔俊道。
“你还能走吧,现在就下山去吧,我们为你报仇。”
崔俊忙趔趄过去,一把抓住辛猿的胳膊。
“我不走,你们要杀他们,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否则,我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这话一出,杜倦飞还没反应过来,辛猿先觉得有些不妥,忙扭过头去,看了向戎一眼。
都是有名的捕头,二人之间也算默契,向戎当即便下马走来,扶上了崔俊。
向戎好不容易才扶稳了崔俊,又对着辛猿轻轻摇摇头,辛猿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那一扶,向戎已将真气渡了过去,才崔俊的体内毫无阻滞地绕了一圈,已经确定,这不是一个练过内功的人了。
而崔俊身上的肌肉,因为他控制得稳,没用劲力,向戎也没感受到有什么惊人之处,只当做他种地时磨出的硬肉。
向戎暗测完之后,辛猿也就不再怀疑,忙冲着崔俊道。
“那也好,我们定能护你周全,完了你的心意。”
崔俊又是一阵感恩戴德的抽泣。
杜倦飞听见辛猿如此话,也是对崔俊放松了警惕。
“你还能走路吗?”
崔俊装模作样地站了几次,便摇摇头。
“战都站不稳,怎么走啊。”
杜倦飞一撇向戎,向戎知趣地后撤两步,任由杜倦飞借花献佛。
“会骑马吧,这匹马给你用。”
崔俊又摇了摇头。
“谢了这位大侠,只是,老头子腿上伤了,骑不上去啊。”
杜倦飞一皱眉,心底已有些厌烦他多事,辛猿却还是善良。
“我们有马车,老先生,你去马车上歇着吧。”
崔俊这算是找不到理由了,只得谢了两句,便被搀扶着往马车走去。
崔俊心中,正想着等会儿找什么理由,好从马车里出来,也是赶巧,马车的门帘刚刚拉开,一只猴子便叽叽喳喳地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