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峰年纪大。
李一峰无话找话:
“秦老师刚才的是我16岁时呢,这照片中的我已19岁了好不好?”
这一下,笑得大伙出眼泪的,揉肚子的,逃出包厢的都有了……
正月里的生意,其实比其它任何时候都好,这一点李一峰深有体会。
所以在正月初三当中午十二点多,李一峰就从杜立江的老家,把他接去城里,准备参加下午六点开始的二十周年同学会活动时,杜立江两点钟去理个发,三点先要开座谈会的。
李一峰果断地直接送他,到他师父的御用理发师那儿。他坚信,一点前是个空档点,两点一过,怕来不及。
果然,等杜立江刚刚轮到一峰师父的御用理发师时,后面一下子排队有六七个人了。
李一峰倒是很自信的,只让理发师的助手洗了洗头发,拿吹风机四面八方的吹了吹,略略的吹了个发型,打零定型水,双指一扣,搞定。
杜立江面对镜子里,御用理发师用差不多一个时,如切如磋,如雕如琢般的手艺品,仍是忍不住的长叹:
“哎!峰,我哪怕用磨光机磨磨,石膏粉塑塑,再粉红嫩白的粉搽搽,怕也没有你随便一弄那般秀溜的啰!”
一峰知道杜立江每次都拿他自己的短板开涮,明这子内心之强大,已足以应对一牵
所以就顺他的意再恶意打击:“问题是你脸皮比城墙还厚,比钢板还硬,要多少磨光片才能达到效果啊?”
“这倒是句真话!那就算了,不浪费资源了。”
奇怪就奇怪在,杜立江对自己的尊容,却充满着唐僧般相貌的自信,偏偏还要拉着李一峰和陈建东,两个同学群里公认的老帅哥,一块到报到处的摄影师前摄影。
摄影师也是老同学,他大笑着:杜立江,你这么又胖又矮的,怎么会拉李一峰他们两个帅哥做陪衬?你这到底是想绿叶衬红花呢,还是红花衬绿叶?“
杜立江却无所谓,还昂了个头,很得意似的:
“我哪里矮了?我这十年来,不过是因为横向拓展了十公分而已,错觉,错觉。“
二十年的同学聚会,感触最深的是什么?
是谁变得最老?是谁胖得最快?是谁家庭最幸福?是谁子女最会读书?是谁钞票最多?是谁官当得最大?……
都不是!当所有的女同学稀里哗啦地笑着哭过后,当所有男同学好象相视一笑泯恩仇后,当三年同窗的男女同学交谈都没几句,却在一刻之间无话不谈后。所有人,感触最深的是,这时间过去太快了!
陈芝麻烂谷帐翻出来晒晒哂笑是正常的。
相互添油加醋的,夸大其词地挖掘对方的糗事是最开心的。
谁给谁写过情书?谁又替谁递过条子?二十年来久埋在哥们几个心头的,自以为是隐私秘密的,这一刻,统统曝光。
然后是仿然大悟的,张嘴错愕的,如梦初醒的,恨得牙齿痒痒却笑出眼泪的……
李一峰当然是最被这群破同学,集体开涮的典范之一。
连他自己做过早已忘记聊糗事,却被陈建东这样的搅屎棍一搅,引起的大笑,让喏大的包厢花板上的积尘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陈建东,居然把李一峰曾经写在日记本上的一首现代诗,都面目全非地被他回忆出来。
而李一峰却只记得,这是写给暗恋着的叶知秋的,题目是心爱的姑娘,我爱你!,内容倒要提个头,才能想起来。
仅仅凭题目就足够吸引同学们了!当陈建东在开饭前嘻嘻哈哈的座谈会中,把只有三个人知道的这首诗的题目一宣扬,哪个男女同学不齐刷刷的静下来望着他?全都鼓动他背来听听。
只见他站起来,走到座谈会场地中央,扶了扶眼晴,做了做喉咙,大声地背诵起来:
“心爱的姑娘,我爱你!
你那飘逸的长发……”
李一峰原本以为这子,大不了能记得自己暗恋叶知秋这首诗的题目,谁知他居然还真的背得出几句。他悄悄地望了望满脸已泛起红潮的叶知秋,心想不妙,忙跄过去与陈建东并排站在一起,手中居然还捏着一支无线麦克风。
抢这种风头的事,当然是李一峰最拿手的。他麦克风在手,声音自是要比陈建东响亮。
站在座谈会主席位那边的郑卫东,本想按流程,让参会的同学们到时都发表感言的。当然,象李一峰和陈建东之类的活泼分子,节目是肯定有编排,不过还在后面。三点前签到,三点后至六点有三个钟头的座谈会,同学中大佬如云,开场哪轮得到他俩?
谁知在同学们的轰闹声中,陈建东和李一峰就这样的开了头,自是郑卫东始料不及。
好在同学聚会图的是高兴。所以郑卫东索性把两支麦克风递给李一峰。可李一峰是要去抢陈建东风头的,自是只拿了一支就到了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