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他来了。”
女子正坐在案前,脸上覆着一层薄丝面纱,提笔正在写着什么,头也不抬道,
“独身前来吗?”
“还带着一个女子,料想应是望月坊的清儿姑娘。”
女子一顿,低着头细细的想了半晌,又在纸上添了几句,这才递了出去,展颜一笑,
“给他点苦头尝尝。”
......
众人正在喧哗,二层过道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黄衣女子,正凭栏而笑,拍了拍手,堂里众人便陡然安静下来。
“各位公子,今日李姑娘出的是字谜,还望各位用心作答,这么长的时日来还未有哪家公子能入闺房,李姑娘可是柔肠一寸,愁绪千缕呢——”
这黄衣女子嗓音似清纯似妩媚,如一股香风拂过,煽动力极强,堂里的男人或是故作镇定,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这女子,或是面露痴迷,在脑中做着春秋大梦,更有甚者已是在身边的姑娘身上上下其手。
清儿红着脸啐了一口,往秦浩身边靠了靠,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了。
是她?秦浩微微诧异,这女子摘了面纱,却能从身形上看出,就是方才引自己上船的女子,她是李香君的幕前人?那这接人的活应是轮不到她做才对。
真是冲我来的?
黄衣女子脸带笑意的扫视了一圈,掠过大堂众人,秦浩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少许时间。
大堂众人等的有些焦急,有个男子站起来拱手道,
“姑娘就不要吊我们胃口了,快些出谜吧。”
“好了,侯公子莫急,我们便开始吧。”黄衣女子又是拍了拍手,便有不少姑娘手提花灯从后方行出,在二层过道并排站好,或娇或媚,衣衫半解,远远望去便像一副图卷,只不过是春宫图罢了。
还真有个侯公子?这侯公子羽扇纶巾,面如冠玉,看着好不英俊潇洒,秦浩好奇的对着小荷问道,
“这位侯公子什么来头?姓甚名何?”
小荷摇了摇头,“公子,客人的姓名也是我们明月楼的禁忌。”
秦浩掏出一锭银子扔在小荷面前,见她还是摇头拒绝,又扔了一锭,重复道,
“来头,真名。”
小荷将银子收起,心中欣喜不已,脸上却故作委屈道,“公子问话小荷不敢不答,侯府公子侯文齐,洛阳有名的才子。”
不是我没有原则,是他给的实在太多了!
秦浩点点头,心中有些失望,若是真叫侯方域,那今日之事就有意思了。
“第一道谜面。”
黄衣女子从穗中取出一张字条,念道,“八九不离十,打一字。”
话音刚落,那侯文齐便立即开口,“不就是个杂字么?解此谜便如同嚼蜡,在座各位都是雅士,这种程度可难不倒众位,姑娘可莫要看轻我们。”
说着还向在场的人拱了拱手,神情得意,风骚不已。
有许多人也是猜出了谜底,只是终归慢了一步,心中懊恼不已,虽有些不满被他抢了风头,却又不好发作,皆是呵呵应声。
厉害啊!秦浩暗赞一声,抢着把谜答了,又夸了其他人一通,既达到了目的,又不得罪人,当真是高明。
这字谜虽说简单,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给出谜底,此人倒是有倚马可待的文采。
“公子,他较之你如何?要不然公子上去与他比试比试?”清儿笑道。
“我不如他。”秦浩摇摇头,“他处世圆滑,讨人喜欢,我不一样,喜欢我就夸,讨厌我就骂,按我家乡的话来说,就是个愤青。”
清儿眨巴了一下眼睛,奇道,“什么叫愤青?”
“思想偏激,情绪化行动,是为愤青。”
“可我问的是文采。”清儿笑笑道,“不过这愤青二字倒是适合公子。”
秦浩哈哈大笑,“那就一半一半吧。”
不过比起侯文齐,自己还是更喜欢公子的性格,清儿偷偷想着,又有些脸红了......
侯文齐依旧站着,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黄衣女子也不在意,取出了第二道字谜,念道,
“春光点点值千金,仍是打一字。”
众人听到谜面便是大喜,皆是皱着眉头冥思苦想,包括那侯文齐也不例外,堂中显得安静极了。
秦浩嗤笑出声,“这李香君真的想要个情郎?这又是春光又是千金,难不成今日真有人能上到二楼?”
“我又猜不出了。”清儿摇摇头,“公子猜出来了么?”
“这谜面不难,只是你们不通道学,故此会觉得毫无头绪,五行之中春属木,你再猜猜看?”秦浩笑道。
“娄!”清儿一听便明白了,有些兴奋的喊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这落针可闻的气氛下,却是极为突兀,所有人都转头向两人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