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向前面停着的车挥手。
“还是睡不着吗?”琪琪问道。
“睡不着,你不是也没睡么?”阿燕起身把枕头靠在床被上半靠着床背说道。
“我是担心你啊,被灌了那么多酒,担心你像上次一样在厕所蹲一夜”琪琪也坐了起来。
“明天你还去吗?”阿燕问琪琪道
“去啊,不去还能咋地,现在存的钱也不够啊。”琪琪无奈的看着天花板说着。
她们沉默了,这种沉默是不能聊起梦想的沉默,是对生活现状的沉默,是对自己处在这样一个局面的沉默。
阿燕出来已经有四五年了,一直在这个行业里待着,去年买了辆车回家过个年又买了,一来大家都说她要面子,搞什么特立独行,虽然琪琪不认为是这样,但总是说这样话的人多;二来确实也没什么用,因为不定时的要换地方,路程近的还可以,路远的就不行;三是因为父母说她在外面工作这么好,让她多出点钱给她哥哥也买一辆,这样她哥哥也能找个媳妇。她前些年每月都给家里汇钱,已经三年没回去了,想着买辆车开回家让妈妈为她高兴,但换来的却是无休止的索取,她从不关心她在外面是怎么过的,这钱是怎么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熬出来的。她伤心了,三年没回去的她就是想省一些路费,到头来那熟悉的家乡好像已经不认识了。
既想逃离又想回归的是家乡;逃不开却又回不去的是家乡。
她的家乡在哪里呢?她想她父亲了。窗外的街道还有车在行驶,偶尔也有轰鸣的机车从近到远的开过。
在她们这群人里,谈梦想是最昂贵的,也是最疼的。就感觉她们不配有任何的梦想,那些都是高尚的奢侈品,不允许被提起,只要提起就会被其他人鄙视、白眼、与一声:呸!所以她们对将来都沉默,即使心里真怀有理想、梦想也只能悄悄的努力,狠狠的坚持。
“喝,喝,喝,给老子喝!老子这里有钱,喝好了,老子有重赏!”一位中年男子对着在拼命地喝着酒的姑娘喊道,一旁还有一群人在喝彩。在这样的场合里,好像有钱就可以指挥她们做任何事一样。那姑娘把一大杯喝完后,还得笑嘻嘻的叫声:大哥,我干了!“给老子亲一个!”这男人一把把一叠钞票塞进了那姑娘的胸部,一只手一把搂过姑娘的身体,那男人亲吻着她的脖子,那姑娘半笑半慌张的扭着头挣扎着。这一幕幕,几乎每天都上演。其他姑娘也笑着,笑着。大家抽着男人们递来的烟,抽着,吐着。姑娘们被抱着,搂着。硕大的屏幕里还放着歌‘爱你一万年。。。’
“今天要是谁和我一起吃夜宵,老子给她一千。”男人拿着酒瓶站在屏幕前用麦喊着,看姑娘们都没有反应,男人又加了一千!两千!这时,有的姑娘站了起来向这个男人敬酒,之后就和他们几个男的一摇一晃的走出了那富丽堂皇的大门。姑娘们的花一样的青春就在这样的夜晚,一夜一夜的消磨。
“这是怎么了?”会所的一位女经理问道。
“这个人喝醉了,他的朋友都走了,就剩他了,说是他结账。”有人说道。
“这人是谁陪的?”女经理看着整个包厢姑娘们问道。
“是我。”阿燕说道。
“怎么回事啊?”女经理问阿燕。
这么大一个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阿燕。
“他一来就自己喝了一瓶,后来就一直喝,到最后就这样了。”阿燕说完看了看大家,大家也点点头。女经理没法了,看着这瘫睡在沙发上的男子,让公子拿些热毛巾给他擦擦,让他醒了。公子拿来了毛巾想去擦来着,阿燕拿过毛巾帮这个男的抹了脸和手。那个男的说了声谢谢。两个会所公子把他扶坐了起来,他就搭着脑袋,酒醉不醒。女经理让大家都散了,让阿燕留下把他弄醒,好结账走人。会所里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基本上都按这个流程,要是熟客还好一些,可这男的大家都没见过,倒是他朋友大家经常见,可惜走了。等大家都走了,阿燕又帮他擦了擦脸,见他没醒,她就在一旁自己拿起了话筒唱了起来。
“有烟吗?你有烟吗?姑娘。”那人醒了,可还是有些迷糊。
“有,给。”阿燕递烟给他,帮他点上。
他猛吸了几一口,突然呛了起来,阿燕只好给他弄了杯水。
“谢谢,我不会抽烟,浪费了你一只。”他说道。
“没事。”阿燕回答道。
“其他人都走了吗?你怎么还陪着我,谢谢你啊。”他又说了声谢谢。
“没事,你如果感觉舒服先了就早点回去吧,回去前得把钱结一下。”阿燕说着。
“行,很晚了,是要回去了。”那男的看了看表说着。“你帮我叫服务员过来吧,我把钱结了,你也可以走了。”
“一共是一万两千,您刷卡还是现金?”服务员说道。
“刷卡。”男的掏出钱包,把卡递给了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