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大厅。
人影攒动。
浓厚的血腥味,弥久不散。
军队里的大夫,在给黄岐府的几位主将疗伤,天子与征西大军的首脑们,却还未到。
“奶奶个熊,痛死老子了......。”
战场上无事一样的“九把刀”,此时才痛得哇哇大叫,不断挣扎,要好几个医师才能将他按住包扎。
他被诸葛惊涛的短戟刺中七处,左臂与右腿分别有两条巨大的创口,深可见骨,干涸的鲜血凝固在甲胄上,已经呈紫黑色。
粗茶道长双目微闭,在“九把刀”一旁静静地打坐。
他身上倒不见什么外伤,只是同匈奴右贤王兰陶莫奥硬碰两招,没有卸力,所受内伤极为严重。
粗茶道长已经得知了师妹清汤的死讯,自那之后,便不再言语。
还有几个黄岐府的将官,也是浑身缠满绷带,坐在地上,不住呻吟。
此时忽地一股冷风刮入,又有两人进到内厅。
“余震白”不知何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一个小眼睛的黄岐府士兵,跨过厅前台阶,径直往内堂而来。
他们既不关心眼前将士的伤情如何,也不同忙里忙外的医师打招呼,只挨个扫视内厅众人,似乎在搜寻什么?
这两人转了一圈,在受伤人群中没有见到想要找寻的对象,站在了“九把刀”身旁。
“九把刀”还在大嚷大叫,忽然见到“余震白”,反而吃了一惊。
“哎哟,奶奶个熊,老白兄弟,你怎么来了?”
“余震白”撇了一下嘴,并未回答“九把刀”的问题,反问道:
“李世和沈梦呢?他们在哪儿?”
“九把刀”还以为余震白对李世阻止他为“蝎毒”鲜于洁报仇,耿耿于怀,咧着嘴怪叫道:
“哎呦喂.....我说你老白兄弟,有完没完?怎么还想着同李世过不去?你那两箭把他伤得不轻,我们沈大帅一直在照顾李世.....怎么,你仍是想不开吗?”
“余震白”身后那人听到李世受伤不轻,脸色明显有变,似喜非喜。
“余震白”却面无表情,口中蹦出三个字来:
“沈大帅?”
“九把刀”脸上露出了钦佩的神情。
“当然啦,沈大帅指挥的这场防守大战,终究还是赢了,哈哈......。她功劳最大,却不去天子那里领赏,只一心照顾李世都头,哈哈.....啊.....哎呦......。”
“九把刀”一笑,就牵扯到伤痛,又不住哀嚎。
“余震白”没想到指挥这场大战的沈大帅就是沈梦,停顿了少许,又急着追问道:
“那他们怎么没在这里治疗?两人现在何处?”
“九把刀”快人快语,不假思索地答道:
“沈大帅不想麻烦别人,自去驿站为李世疗伤,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吧......。哎呦,我说轻点,轻点......。”
他说完,又对着医师大呼小叫起来。
“余震白”与身后士卒对望一眼,再不答话,转身就要离开。
坐在他身旁打坐的粗茶道长,却突然喊了一句:
“站住。清风观打扮.....你怎么会穿着我们清风观的道鞋?”
他被“九把刀”的大嗓门吵到,微微睁眼,却不偏不倚地见到余震白身后那名黄岐府士卒,脚上穿着蓝色的道鞋,与他们清风观,一模一样。
“余震白”与身后那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两人还未回答粗茶道长的疑问,原兵部尚书黄伟鸿便踏入了内厅。
“各位医师,快收拾一下,将受伤的将领扶到别处安歇,天子就要来了。”
原来兵部尚书黄伟鸿本助公孙屹在外城北面布防,而征西大军只驻扎在城南,互不相犯。
他接到天子手谕,言要来内城大厅论功行赏,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余震白”此时又同身后士卒对望一眼,急急迈步,想要抽身离去。
“站住,你同我们清风观到底什么关系?”
粗茶道长正悲切清汤道姑的身亡,那里肯放穿道士鞋子的士卒离去?两掌击地,已从地面腾空而起。
“余震白”见粗茶道长拦路,目露凶光。
“杀,一个也不留......。”
天子自从得“泰山将军”谢文正拥戴,已将其视为肱骨之臣,极为器重。
他在征西大军的数名大将簇拥之下,也来到内城大厅议事。
天子刚进入这里,两条腿就吓得几乎瘫软下去。
老将谢文正连忙扶住天子,转身对身后众将发话。
“有刺客,快护住圣上。”
内厅一片狼藉,血迹斑斑,死尸一地,比战场还要惨烈骇人。
所有的医师全部身首异处,被人一剑削掉了头颅。
受伤的将领们胸
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