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尹九幽沉吟片刻,大声说道:
“也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你告诉我如何才能组成这件宝甲,我便放了慕容德。”
李世摇头道:
“这件事的顺序,应当调转过来。”
“我如果帮你完成了这件宝甲,到那时你已经天下无敌,出尔反尔,我也拿你没有办法。”
尹九幽想不到眼前的李世,心思会如此缜密,眉头一皱,佯装怒道:
“竖子安敢信口雌黄,胡乱诋毁老夫信誉?”
李世仍是不断摇头:
“将心比心,你若是处在我的位置,又当如何?”
尹九幽心道:
“如果先放了慕容德出来,你不告诉我七彩玲珑甲的秘密,我又该如何是好?”
但他老谋深算,并不着急,轻轻咳嗽了几声,将内心想法,巧妙地掩饰了过去。
尹九幽假装叹了一口气,神情逐渐舒展开来。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后生可畏。能站在我九幽冥王面前,如此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人啊。”
他轻轻摸了一下白色的胡须,深邃的眼睛望向墓室弧顶。
“你可知道,我为何知晓伏羲墓的事情?”
尹九幽不待李世答话,仿佛在自言自语:
“伏羲墓并非只有雷无极来过。这七彩玲珑甲,最初还是我的亲生父亲尹伦,冒着九死一生,从这里取出来的,它原本就应该属于我们尹家。”
“可惜我那时还未出生。父亲对这件事情,一直避讳如深,并没有详细地告诉我取甲的过程,所有的一切,我都是凭着往日的记忆,旁敲侧击,在后来慢慢推断出来的。”
尹九幽将望向远方的眼神收回,看着李世,继续说道:
“父亲将此宝献给了先皇,最终却身败名裂,葬身皇城,你们慕容家也被波及,算起来我们都是同病相怜,都被党争和沈一先这个恶人给害了。”
“所以我一定要取回先人之物,为父亲平反。你也应当说服慕容德,同他一起,助我一臂之力,待到我推翻天子势力,君临天下,你们都能官拜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岂不更好?”
李世听了尹九幽一席话,沉思片刻,似乎颇为心动。
尹九幽自以为说辞生效,转身将放在一旁的王冠拿在手中,指着它说道:
“李都头请看,这顶皇冠就是我从这儿取出来的信物。”
“当年我父亲和你的祖慕容寅,正是忠心耿耿,保卫先皇,才不幸殉职。”
“而真正大逆不道,不惜一切代价,篡夺江山的乱臣贼子,是雷无极和沈一先等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替天行道。”
他将皇冠交到李世手中,继续说道:
“眼下天子孱弱,天下大乱,我已在朝纲布好了大局,江山易主,指日可待,李世都头,你不弃暗投明,更待何时?”
李世拿着手中王冠,左右翻看,果然见到一个“皇”字。
他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睛。
“这就是父亲一直不肯告诉我的秘密?但屈屈一个皇冠,又能说明什么?”
他对尹九幽口中的前朝旧事,并不关心,却又不愿明着反对,只好来个顺水推舟。
“唉,自古是非成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间功过,又有何人说得清楚?”
李世将皇冠还给了尹九幽。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闲散惯了,对朝堂之事,漠不关心,我还是要问问父亲的意思。”
尹九幽听到李世口气变软,以为大有希望笼络到这个人才,高兴地说道:
“我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寒浞幻境,实际寒浞也是一个古神灵,因为生前作恶多端,魂魄被镇压在此守墓,每一位伏羲墓的看门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他的蛊惑。”
“慕容德在伏羲墓镇守得太久了,他的元气早就被此地的阴气侵袭,而他自己反而全然不觉。”
“所以,如果慕容德想要摆脱伏羲墓,离开这里,就必须通过寒浞幻境的磨炼,我只不过帮他促成了这件事而已,也是为了他好……。”
慕容缘起初担心李世靠近尹九幽,会被他所害,但看到两人相谈甚欢,毫无冲突,心生疑虑,直到尹九幽说出这一番话来,终于忍无可忍,远远地提醒李世道:
“哥哥莫要听他的一派胡言。”
“他捉走了父亲,反而说成为了父亲好,如何能让我们相信?”
雷有同也在一旁说道:
“慕容姐姐说得没错,他们九幽杀手用心险恶,害得我家破人亡,他们说的,切不可信。”
余震白揉着胸口,也摇晃着脑袋道:
“没错,这个大恶人说的话,我简直一个字都不相信。”
李世却笑了,朝尹九幽点了点头:
“不管他们信不信,我倒觉得你说的都是对的。”
“因为我曾经劝过父亲,要他同我一起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