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微明,小刀山薄雾弥漫,莽莽苍苍。林中只闻鸟鸣,百转千啼。
李世唤醒沈梦和雷有同,用担架抬了慕容缘,不辞而别,一行人便向山上的佛光寺而去。
“我们为什么不告诉安舵主呢?”雷有同揉着惺忪的眼睛,仿佛仍未睡醒。
李世摇摇头,“惊涛堂分舵就像现在的雾气一样,让人看不清楚,捉摸不透,我们需要尽快上山才是。”
四人越往山上走,雾气越浓,淹没了群山,山脚下惊涛堂分舵,只露出些隐隐约约的轮廓。
“雾锁山头山锁雾”小刀山已经和浓雾融为了一体,翠林如海,苍黛凝重。佛光寺隐身其中,仿佛仙山琼阁,烟雾袅绕,如在梦中。
李世和雷有同抬着昏迷的慕容缘,沈梦跟在后面,不到半日便到了佛光寺庙门前。
庙宇修得古色古香,庄严肃穆,周围古木参天,松柏森森,门前一副对联,笔法浑厚雄健。
大佛光寺法雨重重禅心明澈晓江山千古意。
千年古刹梵音阵阵宝相庄严懂时序百年心。
李世敲了庙门,报明来意,小沙弥引入方丈室内。
微尘大师须发皆白,长长的眉毛垂在脸上,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各位施主,你们来迟一步。了痕大师前几日的确来过敝寺,他在敝寺佛前诵经三日后,昨日又往别处云游而去了。”微尘大师双手合十,向李世等人说道。
沈梦一听大失所望,连忙问道:“我师父他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给我吗?他有没有说他还会去哪里?”
微尘大师答道:“了痕大师走时,说他还要去离此不远的新觉庙参禅,并没有留下给女施主的口信。”
李世也有些失望,继续问道:“那么了痕大师来时是一个人吗?”
微尘大师点头答道:“了痕大师正是一人来的,也是一个人走的,施主们急着找他是有何事呢?”
李世忙介绍道:“我身旁的这位是雷家公子雷有同,他家惨遭不幸,发生了一桩凶案,这个案件刚好和了痕大师有些关联。这位是沈梦姑娘,是了痕大师的徒弟,我们都在找他,却不知他为何又走了。”
沈梦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师父一向都很关心我的,怎么会这些天都不管我,一个人到处走?难道说师父是在躲避什么?”一时想不清楚,越发迷茫。
这时雷有同说道:“了痕大师如果去了别处,我们可以再去寻找,这慕容女侠身受毒伤,不知大师能否相救。”
微尘大师弯腰检查慕容缘的伤口,只见她脚踝有两处针眼,一双脚连着小腿已全部变黑,也吃了一惊:“这是噬魂毒针造成的伤口。此针剧毒无比,虽然伤在脚踝处,也有性命之忧。为何毒气却没有上行,只在小腿聚集,哦……,女施主已经用了七花续命膏,怪不得能够控制毒性。施主若是来迟半日,只怕她双腿难保。快,将女施主抬至厢房,我帮她解毒。”
沈梦原本还想继续询问师父的去向,但听说慕容缘疗伤要紧,便不好再问,随着众人去了厢房。
微尘大师将慕容缘平放,打开一个包裹,取出一排金针,用两只手指不停取针,运指如风,在慕容缘小腿和双脚上密密麻麻的插满了金针,几乎每一个穴道都没放过。
在脚心涌泉穴部位,他取出一根特别粗的金针,竟猛地扎了半寸进去!
沈梦惊骇的差一点叫出声来,奇怪的是,这看似恐怖的场面,却并没有丝毫鲜血流出,沈梦这才放下了心。
接下来,微尘大师双手在慕容缘腿上隔空运功,一缕缕的黑血不断从金针的末梢淌出,原来这些金针是中空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毒药特有的腥臭气息。
过了整整两个时辰,慕容缘腿脚肌肤上的黑气才终于褪尽,呈现出了健康的白里透红色,但是人却依然昏迷不醒。
微尘大师收起金针,让小沙弥取来热水,用热毛巾将慕容缘腿脚包好,这才拭去额头的汗水道:“女施主所中毒素已经祛完,两个时辰后就可醒来。但她还不能走动,否则难免留下后遗症,日后会行走不便。她需在厢房静养几日。”
李世等人连声称谢,“全靠大师医术高明。”
微尘大师年事已高,只觉疲惫异常,只答道:“金针祛毒,老衲的这门技艺比起当年的神针仙子还是差了小许。”说完便由小沙弥扶住,自去休息。
李世对众人说:“如果了痕大师昨日去了新觉庙,我们快马加鞭半日应该还能赶上,但慕容姑娘行走不得,还需要在佛光寺静养,我们只能先兵分两路了。”
雷有同自靠奋勇的说:“我可以留下来照顾慕容女侠,只希望李都头和沈姑娘能够尽快追上了痕大师,问清楚我父亲的下落。”
沈梦一直在捉摸微尘大师的话语,但见他救了慕容缘,非常疲惫,不好继续发问,便同李世说:“事不宜迟,我们先去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