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把我叫到身边说:“牧园,我知道你想去西院采访新兵训练,我在那边给你协调,啥时候想过去给你提前派车。”
“行,行,我就是这么想的,还是刘干事懂我。”
没两天,我就见到了余梦,正站在队伍前面讲评。
我一时兴起,拎起相机跑到她面前,半屈腿弓着腰,上半身扭来扭去给她拍特写。
镜头里的她眉毛细长、脸若桃花,只是眼睛小,使劲睁着眼才能看见眼珠子。帽檐的阴影压在鼻头,显出一股威严,说话时露出两颗小虎牙,又觉得甜美可爱,两种风情交汇,更显飒爽风姿。
“嘻嘻……”,突然听到身后队列中传来微微的嬉笑声,镜头里余梦难为情了,“陈牧园,别拍我了,烦人!”
我立刻收起相机,回头一看,20来号女生瞪着眼睛,齐整站成三列,穿着新发的迷彩服,看起来有些臃肿,还没有军衔,却依然自信而严肃。
我总结出,站好军姿最大的窍门是颈部使劲贴住后衣领,别小看这小细节,能显出120分的精气神来,脖子一拔出来,整个人都呈现上扬、积极的样子。
女兵似乎天生就知道这个道理,刚来军姿就比旁边的男兵看着有气势。
我的目光逐个划过面前的女兵,想捕捉些有特点的人物形象。
自从干起了新闻,刘宇第一个教我的就是必须学会不要脸。我现在能这样轻松自如地盯着女生的脸看,就是来自于半个月的苦练。没事我就拿着相机,怼到别人脸前拍摄,直到心不慌、手不颤为止。
突然,第三列有个大高个的女兵猛地笑了一下,露出小兔牙,黝黑的圆脸,高挺的鼻梁,好熟悉啊!
“你快走开,别打扰我们训练。”余梦实在看不下去,直接过来赶我!
我又开始四处闲晃,找有趣的新闻素材,正好看到了“小土豆”程欠欠在组织队列训练。
嘿,有个胖乎乎的男新兵正在队列里歪着头偷看女兵,我站在一边悄悄架好相机,拉进焦距偷拍。
程欠欠突然喊“齐步,走——”那个新兵晃神没跟上排面,踉跄两步直接左手左脚、右手右脚着跟上来,眼看着一个排面摆臂都一样,可脚底下却总有个乱子。
“立定——”程欠欠叫停了队伍,新兵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的不同,依然站在队列里严肃紧张地怒视前方。
“刚才谁眼睛飞出去了?”程欠欠一开口我就笑出了声,他的幽默一般人并不容易理解。
有个戴眼镜的新兵神情紧张,打声报告,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才确定和自己没有关系。
“我说‘眼睛’,你扶‘眼镜’,我说城门楼子,你看鸡把头子,能不能听清楚我的话。”
“是!”戴眼镜的新兵似乎被程欠欠吓了一跳,头上冒出汗来。
“当然,没你啥事啊,你还是很认真的,起步也像模像样。”程欠欠也发现了戴眼镜新兵的尴尬,立刻安慰他。
“报告,”又有新兵问道,“班长,能否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没听明白。”
“你们都没听明白?”
“报告,没有!”所有人齐刷刷回答。
“你们现在看我手指方向,”说着,程欠欠把手指向了女兵,“谁能说出那里有几个女兵?”
“报告,”刚才同手同脚的新兵脱口而出,“24个!”
“完犊子货,总算听见你喊‘报告’了,”程欠欠冷笑两声,假模假样地问,“女兵好看吗?”
“报告,有几个还行。”
“哪几个?”
“报告,”新兵突然反应过来,摇头说,“没看清。”
“出列!”
“是!”新兵向前迈出一步。
“半面向左,转——”
新兵立刻转体。
“齐步,走——”
这下齐步倒是异手异脚,走了足足一百米,到了余梦队列前,也听不见程欠欠喊立定,新兵自觉停了下来。
“跑回来。”程欠欠问回来的新兵,“看清楚了吗?”
“报告,班长我知道错了!”
“错哪了?”
“错在,不该看女兵!”
“不光如此,你还错在训练期间三心二意!”程欠欠转头对着所有人,挺挺腰板,调整下帽沿,咳嗽两声说,“咳咳,听好了,训练期间,再美的女人经过你们,也不许让眼珠子跟着转,更不能扭脖子,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
我看着程欠欠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好笑,费这么大功夫,就为了引导新兵明白这么个道理,从此以后恐怕这个新兵都不敢正眼瞧女兵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部队里的女兵平常主要是干部和老兵在瞧,除非她们上台表演节目,否则义务兵很少瞧,原来是这样的传统在作怪,也好,省下了不少麻烦事。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