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谁?就是那清河崔氏三房执掌刑罚的大族老,他那嫡亲大子做下的好事,他说他不知道此事,朕看着不像真话,如此大的买卖,他能不知?”
“好狠心呐!四次了,我儿给我送来四次老参,照着陛下您说的这些,他们恐怕弄走了一百多万贯呢陛下!”
“不用查了,户部的进出税钱都是现成的,朕都看过了本册,前后这四次得税钱十四万六千贯。”
“吸……”
长孙氏一边吸气,一边瘫痪在太师椅里;
“一百四十多万贯?一百四十多万贯呐!真是好狠毒的心,把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此坑害!好狠毒的心呐!”
李世民看着目瞪口呆的夜庆芝,和喃喃自语的长孙氏,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现在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生气了?”
“知道了,妾身懂了,这还是冰山一角,不知道的地方,谁知道交易了多少银钱出去……”
“不错!总算观音婢你还想到了别处,朕今日下朝之后特地查看了户部里所有草药的税收,那才叫惊人呢?”
夜庆芝实在忍不住了;
“还有更多吗陛下?”
“整好相反了。”
“相反?奴婢可真是听不懂了。”
“庆芝你是个老实人,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偷朝廷的税钱。”
夜庆芝一听这话赶紧捂住嘴巴;
“我的天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谁敢弄这些?”
“谁敢?敢的人可多了。”
李世民总算坐了下来;
“不对!敢做出来这些的,就不是人了,那是鬼,吸血鬼!”
长孙氏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赶紧凑过来身子;
“陛下,也不能胡乱冤枉好人的,没有证据可不能乱下定义啊。”
“冤枉?朕能冤枉他们?去岁的税钱,天下的草药铺子和中原那边的行市,全部加起来的税也只有六十万贯出头,我还用冤枉哪个?”
“这……陛下,不是妾身多嘴,那户部里……虽说是我娘家兄长管着,可也不能因公废私的……”
“这个不用你多说,朕比谁都明白,先不说别的,单说无忌,他根本不会做出任何假账,更不没有那个胆子,他不是那种人,朕比谁都清楚。
户部的本册是没有假的,真正的假应该是在交易时候那些账上,这天大的事情,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成的。
况且朕也查了之前五年的总账,几乎年年都是那些数目,多少虽然也有晃动,但是总不过上下相差三五万贯之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无忌没有管户部的时候,已经是这个局面了。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要不就是那些人在背后操控,要不就是户部里的许多官员上下一气,串通起来架空了无忌。
除了这两种可能,朕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其他的路子,能把税钱压低到这个地步上。”
“那陛下……”
“说。”
“是,妾身本不该参与半句朝廷之事的,所以妾身只说一样,希望陛下在忍耐一段时间,等陛下的左膀右臂们回来之后再做定论。”
李世民坐在太师椅里出神的看着寝宫门外,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
“好,朕答应你,压住这些事情,等朕的那些重臣们回归了再说。”
“陛下圣明。”
“圣明吗?呵呵?”
“恐怕也不见得吧?”
“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自登基以来,与民休息,鼓励农耕,开通丝绸之路,又整顿吏治,种种手段都是对朝廷对百姓有利的。
妾身不知别人怎么看,妾身只觉得自己的夫君真真是少有的大贤。”
“我要是真的圣明,还能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偷了不知多少税钱?
这还是刚开始清查了草药这一种,那些还没有开始查的呢?
到底有多少龌龊的事情隐藏在黑夜里不为人知?
到底有多少银钱被那些吸血鬼们弄回了自己的家宅里?
前头里,朕想为民谋利,做个义仓都没有钱,不知惆怅了多久?
皇城里缺衣少食,都凑不够为百姓做事的银钱,可是背地里却有许多税钱流进了不该去的库房里?
朕要是真的圣明,怎么会出现这许多事情?所以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起码现在看来,很不好。”
长孙氏看到夫君的苦笑,和无奈,站起来身子温柔的走了过去;
“不,陛下您在妾身的眼里就是最好的男人,这个世上在没有比陛下您做的更好的了。”
郁闷生气发怒了半天的李世民转过身搂着结发妻子;
“观音婢,此生有你在我身边,我深感欣慰,朕知足了。”
“陛下,别这样说,妾身要陪着您一生一世,永远不分离的。”
“对永远不分离。”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