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半躺在他那个特别制作的太师椅里,懒洋洋的看着房梁
“当得当得,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怕什么不敢说了,我看族事记载里头,你阿娘可不是个管事的出身,连一等的身份都不是呢。
你阿娘接手差事的时候,不过就是个二等侍女,可是人家半辈子尽心尽职,最终凭借踏实和聪慧硬是做到了一等侍女,最后将要退位的那几年又升了个二管事,在咱们府里头可是有身份的人物了,
本来按照咱们二房的规矩,你来府里听差,至少也该是个一等侍女的高贵身份,可是你阿娘心疼探春个多余的,结果降低了出身,一次把你们姐妹俩都给安排进府里享福来了”
李钰身后的探春听得家主调笑她是多余的,赶紧就着姿势给李钰揉着肩膀,嘴里小声辩解着
“启禀郎君,奴婢也有天天干活的,可没有把自己当大爷,郎君您就别说奴婢多余的事儿了吧,好不好嘛。”
正说着话的功夫,两个侍女就端着木盆热水,拿着布巾皂角进来,两个三等侍女蹲下身子,伺候李钰脱鞋去袜,放入木盆里浸泡。
李钰搞笑的看着头上方的探春
“怎么不是多余的,要不是多了个你,你姐姐何必顶着三等侍女的身份进府,混了这些年啦才是个二等,
要不是你个多余的,你姐姐早就是一等身份,也该是有自己的院子,又有下人伺候起居的人物呢,你看看你还不承认你冒出来坏了别人的好事儿?”
探春被追着说这些,撒娇的说道
“郎君”
李钰看着探春一脸羞红的泰囧样子,一只手捂住嘴巴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钰正在得意的笑着,出去的侍女领着王素谨母女二人进来,两人乖巧的站在门里三步之处,同时开口
“奴婢拜见郎君,万福金安。”
李钰听见声音不再躺着,旁边的探春惜春扶着李钰坐了起来。
“免礼。”
“谢郎君。”
今日的这母女两人和前几日大为不同,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都穿着一身干净的新衣,虽然在李钰的府里这是最低等的丫鬟衣裳,还没有品级的区分,连个三等侍女都不算,但是对比一下之前他们的穿衣打扮,不知好了好多
在加上终于不再担心这个那个的,母女三人定下心来,融入到李氏的生活圈子里,心情大好之下,又打扮的干干净净,也去了打补丁的衣衫,显得王素谨更加成熟妩媚许多。
大闺女和王素谨最是想象,只十几岁就出落的一个美人胚子,李钰上上下下打量了王素谨几眼温和的问道
“进了李氏的门,你们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更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们母女,别说长安城里的痞子恶霸,
就是满天下的恶霸,痞子他都得小心掂量再掂量,借他们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来欺负我李氏二房的人马。
敢来冒犯我李氏的,我必出手灭他,前头几年蓝田县就有个富贵的门户人家,我李氏一个庄子的农户是个寡妇,男人战死沙场多年了。
我庄子里的寡妇去县上赶集,和那富贵人家起了争执,那富户想着她一个寡妇没人没有靠山,就来欺负她。
可是我李氏的人马,没有一个孬种怂瓜,就是一个寡妇也是拼命反抗,结果也是她命苦,被那富贵人家的奴仆失手打死在当街上。
结果那富贵人家扬长而去,又买通县令,将此事压下,那寡妇的邻居两三日不见她回家门,心生疑惑就报到了府里。
我阿耶没想着竟然有人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只派了几百个庄户出门找寻,结果庄户们打听清楚因果,气氛异常,回来说与我阿耶知晓,
我阿耶二话不说派人去了县里,把那寡妇的尸体先抬了回来,另外又带着一些庄户和家生子,连夜去了那家富贵大户里给她个寡妇报仇雪恨。
那一夜鸡犬不留,人畜尽灭,阿耶把那富户一门上下十八颗人头带了回来,放在那寡妇的坟头祭奠她。
那县令这才知道闯了大祸,连夜叛逃,被朝廷下了海捕书,于千里之外抓获归案,一家老小发配充军三千里去做了军奴。
我说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进了我李氏二房的大门,就不用再畏首畏尾,更不用害怕谁再来欺负你们母女了。
出去走路的时候尽管抬起头来,只要别人知道你们的身份,就没人敢来放肆的,除非他不要命了。
你看那鬼不缠白老七,我打断他一只胳膊,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不但不敢埋怨,还要跪下来感谢我不杀他的恩情,如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