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心里很不踏实,就去前头府里找阿郎,说给安排点力气活,要给阿郎出把子力气报答。
后来,阿郎就安排我阿耶他们兄弟四人,去后头粮仓大院里,给修缮院墙的匠人们打个下手。
我阿耶他们看着成排成行的屋子,里面全部都是粮食,吓得目瞪口呆,这才相信和他吵架那人说的话,原来不是胡吹大气,人家确实是从小就那样吃饭的,人家没有说瞎话。
我阿耶说,就连粮仓大院里那一群大恶狗,都是有下人专门给做饭的,所以我三叔父总是念叨,说灾年里的难民百姓,过得连粮仓大院里那些狗都不如。
我阿耶那天没有心思干活,难受的不行,想着我们家逃难的时候路上饿死了十几口人,要是这些狗的吃食,能匀出来一些给我们家,也不至于饿死那些人了。”
李钰很是尴尬的说道
“他们身子骨高大那是因为,他们祖宗都是西北大汉,所以才身子高大,不过长的结实那确实是吃出来的,反正他们又吃不穷咱们李氏,再说了自家人你不叫吃饱饭,那算怎么一个说法?”
“对啊郎君您说的没错,所以好多活下来的难民,都想找个永远饿不死的地方靠着,只有经历过劫难的,吃不饱肚子的,才知道饿死人的恐怖之处,人要是饿及了,泥巴土都敢吃!
问题是得有人要你啊,当初我阿耶他们找了两三家大户,人家一是觉得我们身子骨不结实,都快饿死的人了,再者他们粮食也不是太多,就没收我们。
后来我们才一路走一路讨饭,走到了蓝田,接着就碰到阿郎了,这才活了下来,要是不碰见阿郎,这会儿我们早就投胎转世了。”
李钰看迎香说的绘声绘色,还连比带说,也觉得有意思,就顺手坐在了回廊里的木凳上,和迎香唠了起来
“方才你说你三叔父总是感叹,难民活的不如狗,还说有专门的人给狗做饭,其实他也有些误会了,如果是一条狗两条狗,吃点剩饭就行了,谁还给它们专门做饭呢。
可是咱们那些狗不一样的,首先呢是养着看守粮仓用的,可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咬人不是。
再者说呢,一大群凶猛的家伙,谁家的剩饭也不够它们吃啊,所以才给它们专门做几锅的,因为太多了吗,所以需要专门的人去给狗做饭。”
迎香横着脖子辩解了一句
“说来说去,还是狗吃的比人好啊,郎君您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钰觉得,在狗吃饭和难民没饭吃的话题上和迎香说不清楚什么的,也不抬杠直接换了个话题
“你阿耶说家生子奴仆们,穿的好,可是咱们府里都是统一发的粗布啊,除了在府里当差的人,能穿的好衣衫之外,其他庄户都是一样的粗布,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家发的都一样的。”
“一样?现在也不一样的!以前我们家刚来的时候,更是大不一样啊郎君,我们这些外来的灾民难民能有个穿的就不错了。
破了补一下继续穿着,都是补丁摞补丁,哪能和那些李氏的家仆们相比,人家破了都不要了,直接就扔给我们这些逃难的外来户了。
外来的难民们可不舍得扔,有些还是新的呢,就扯破了一个两个地方,缝缝补补一下,就能穿出去,而且比自己的好了很多。
谁家舍得扔,您不信去看看那些外来的难民,灾民就知道了,奴婢可不会说谎的,家家都有一堆家生子们不要的衣服,谁舍得扔掉?”
李钰有些奇怪的问道
“嗯?为什么,府里难道没有给你们发布?就是啊!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庄户们穿的可不就是有补丁的衣衫,家生子们可是没有一个穿补丁的,这是怎么回事儿,几个庄子里不都是吃穿一样的吗?”
“好郎君呀,您都没操心过这些,哪能知道具体详细,家生子们都是要啥子就有啥子的,
府里发布的时候,就去按照人头领回去,我们这些外来的可怜人能吃饱饭就行了,哪敢想那些不着调的,再说也没有我们的份儿啊?
这些年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像我穿的衣衫,小了穿不上了,都给我妹妹穿了,我妹妹穿的一直是邻居们最羡慕的。
我妹妹不穿了就给我三个叔叔家,谁家有女孩子,能穿的就轮流穿着,府里给我们这些侍女们做的衣衫,每个季节都是好几套的,
我也不用穿太多,再说如今我妹妹长的快和我一样大了,我就总是给她分一些穿,
所以都说我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女娃子,从小就穿没有补丁的衣服,还是上等料子,如今都是穿的我给她的新衣,岂能不被庄户们羡慕?”
李钰沉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还不是我李氏的家仆,所以阿耶就不给你们发布对吧?”
“回郎君的话,是这样子,不过没人埋怨阿郎的,这都是规矩不能破,再说了,阿郎救人回来的时候,也给了卖身钱的,又另外给安排了房屋,还要给粮食,哪能继续贪心不足,那还是人吗?”
“卖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