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耶也是不停的点头,等郎君话音落地的时候,也过来凑上几句,两人谈的,那好比是多年的老友不见一样
邹淑娟的大门敞开着,两边的邻居,都在门口处伸着头,安安静静的听两个学问人说古论今。
邹淑娟出来倒洗菜水,见到邻居们看过来的眼神,回厨房的时候,腰板端的更直了。
一群丫鬟侍女,站在李钰身边伺候,美味佳肴上桌,邹淑仪的阿耶坐在下客位相陪。
因父子不同席的规矩,整个宅子里,只有老者一个人,和请过来的老友,也是个做过先生的,且在李家庄,德高望重,被邹淑仪的阿耶,尊让到上客位陪着贵客。
两个老头分坐两边,陪着李钰吃酒吃菜,邹同林规规矩矩的站在阿耶旁边静立不动。
邹家的女人,都在正堂门口两边站定,等着伺候茶水,本来,邹淑仪要进屋说几句场面话的,还没进正堂,刚到那正堂门口处,老阿耶严厉的呵斥
“放肆,今日贵客驾临,乃是蓬荜生辉之喜,岂能容你等妇人上来胡闹,那不是坏了我邹家的门风?
明日传了出去,不定有多少乡亲,要耻笑咱们不懂礼数,老夫这脸面往哪里搁去,还不退下,更待何时?”
邹淑仪看着从来不发火的阿耶,满面怒容,也不敢犟嘴,蹲身行礼,小声回应
“是,阿耶。儿这就退下。”
李钰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除了两个老头敬酒的时候,说几句祝酒词,另外加一句郎君敬请,其他的整个饭局都是一句话不说。
大门外又有很多百姓庄户,伸着脖子看大戏,虽然没有人说话,惊动里头,可是这顿饭吃的李钰非常辛苦。
两个陪他的老头,坐的端端正正,礼数周全到无可挑剔,每每敬酒,两个老头都是两手端平酒尊,抬的超过心口位置,弄得李钰也不能随意,只能跟着学习
李钰又不能不吃,因为他后来发现,只有他动筷子的时候,两个老头才拿起筷子来吃菜,
只要他放下筷子的时候,两人也放下不再动手,只是举起酒尊敬酒,没办法李钰只能拿着筷子
总算艰难无比的熬过一次正经的大唐大局,李钰赶紧起身告辞,两个老头带着邹同林,送出门外,拱手做礼,依依不舍的互相告别。
“郎君贵客驾到,蓬荜生辉,乃事大喜之事,怎奈寒舍简陋,多有怠慢之处,敬请郎君多多包涵,原谅则个。”
李钰只能头疼的应付着
“先生莫要如此说话,某今日未有拜贴到来,不期而至,礼数不甚周祥,还请诸公见谅,又得贵府拜为上宾待之,深感惶恐,他日两位先生若是得空,还请入府叙旧,咱们再次痛饮,今夜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郎君慢走。”
“然也,诸公回府,某且自去。”
终于应付完毕各种礼仪,李钰还要端着架子走路,旁边的百姓都在小声议论。
“你看由家的丈人,果然礼数周全,若是郎君驾到我家里,可要愁死我了。”
另一个汉子轻轻笑着说道
“我说裴铁柱,你能不能别往你脸上贴金了,你就是农耕上一个跑腿的差,又不是管事的,郎君为何要去你家做客?”
“哎,你可别说,郎君喜欢串门子,大家都知道的,前阵子还串去了刘老汉家里头呢,谁知道哪天就能轮到我家一次,我当然惆怅了,那家伙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铁柱这次说的不错,上次你们没看见,那刘老汉一家给慌的,我可是在门口从头看到尾,那家人都跟没头苍蝇一般,乱的不行,倒请了两个陪客的,奈何郎君说话那两个陪客的,都插不上嘴,哪像邹先生,与白先生两位,这般高谈阔论。
最后临走送郎君出来的时候,更是闹了大洋相出来,那刘老汉连做个礼都不会,弄得一群邻居笑的捂住肚子”
其中两个汉子躲在人群里,互相提醒
“若是郎君哪天,来了咱们家里做客,可得记住了,一定要请这两位老先生坐陪!”
“那是那是,今夜我可是看的真真的,这两位老先生当真厉害,各种规矩,礼仪,那好家伙,叫我羡慕的不行,奈何拼了命瞪着眼睛看着,还是记不住那些,唉”
邹淑仪的阿耶,与白老先生客客气气的朝着邻居们随了一礼,这才回去正堂。
邹淑娟的阿娘,满脸开心的不行,咧着嘴陪着笑,跟邻居们客套过几句之后,这才关上了大门。
这边李钰走过的长长的胡同,迎香提醒了一句
“郎君,没人看了。”
李钰瞬间耷拉下两个肩膀,甩了甩膀子
“我的娘耶,这也太辛苦了!”
探春微笑着说道
“郎君咱们快些回去,奴婢给您捶捶就不累了。”
李钰大摇其手
“不急不急,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