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人在家中坐,然后,儿子就带回来个女子,看样子还是个风尘女子。如此也就罢了。
江别鹤默认了儿子的风流,反正他从小寻花问柳,只要不玩出什么毛病来,影响了江家传承,他也无所谓。男人嘛,风流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他所不能接受的是,这个女子竟然一醒来就冲他叫爹。
江玉郎这是疯了,居然找个技子做老婆?江别鹤是当场就懵了,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见一个声音道:
“哎呀,玉郎,你怎么”来的正是万夫人。
她一脸紧张地看着江玉郎,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小雀儿,眼睛一眯道:“玉郎,你怎么把这风尘女子带回来了?这”
江玉郎一向不爱搭理这个婆娘,对江别鹤道:“爹,她的事情,你还是找个地方单独聊一聊吧。”
江别鹤眉头一皱,不知道有什么事情是如此隐秘的,但见江玉郎的淡定模样,便知道不是在戏说。
他见万夫人脸上浮现不悦之色,便笑道:“这位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小雀儿进来前就已经听江玉郎说了大概,知道这江府中的情况,这万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也不敢得罪。
“江大侠,小女子有一样东西,是人家托我,要亲手交给您江大侠可以借一个地方说话吗?”
江别鹤笑吟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姑娘就请吧!”
他说着便在前方引路,要待她到琴斋一叙。
万夫人盯着小雀儿裸露的衣着,心中升起一股怒气,眼里都冒着火花,心道这贱人莫不是要勾引他?
但她又想,这江别鹤是万万不敢的,毕竟有自己的哥哥在,最关键的是,哥哥背后那一位大人物,可是自己的干爹。他江别鹤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得罪的存在。
到了琴斋中,江别鹤笑道:“姑娘,你有何东西要交给老夫啊”
他的眼睛却是目不斜视,虽然不明白这姑娘耍什么花样,但她和江玉郎的关系一定不浅,自己也要给她点面子。
小雀儿拱了拱手,上前跪倒在地上,江别鹤吃了一惊,心道她是为何如此恭敬?倒是令他颇为惊愕。
小雀儿从怀中取出那个染血的锦囊,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看了两眼方才奉上。
江别鹤看见这锦囊,却是脸色一变,不复淡然。
他“啊”的一声,急忙接过锦囊,握在手中仔细揣摩着。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过了一会儿方才急切又小心地问道:“她怎么样?还好么?”
小雀儿心中一愣,他果真认得这东西,他真的是自己的
她憋住了自己的眼泪,低下头,哀戚道:“我娘,她已经过世了。”
江别鹤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眼中闪过许多色彩,最终恢复了平静,方才开口问道:
“算起来,你也应该有十七岁了吧?”
小雀儿急忙答道:“申亥年生的。”
江别鹤上下打量着她,在她的眉宇间见到了一丝熟悉的倔强之色,极似当年的自己。
他急忙起身,扶起跪在地上的小雀儿,叹了口气,哀愁道:“我记得,我都记得”
“那年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小白燕围着火炉唱歌”
小白燕正是小雀儿娘亲的小名!
小雀儿眼中泪水盈盈,凄声道:“娘生了我之后,就流落到江南,四处卖唱为生”
当年的事情,她娘亲也已经和小雀儿说了个清楚。她本是青楼的名妓,被江别鹤看中后,便怀了他的骨肉。江别鹤想要将她纳入门中,但奈何那万夫人死活不肯同意,江别鹤只能忍痛割爱。
而万夫人更是暗中作梗,让小白燕不得不怀胎六甲,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出走江南
“金陵大饥荒,娘亲为了养活我,只能卖身到庄园做苦工。”小雀儿述说着往常种种,眼泪早就忍不住了。
江别鹤对不起她们母女,但小雀儿却不敢指责江别鹤,只希望他能够有一些同情。
这所谓的庄园做苦工,实际上是些肮脏龌龊之事。她娘亲当年也是安庆第一名技,这苦工却是床上的苦工。
小雀儿小时候不小心撞破了此事,还被那醉醺醺的男人一阵好打。
但这一切,她丝毫不敢告诉江别鹤,这是她娘临终前的嘱托。她只想保持江别鹤心目中那只纯洁青春的小燕子的模样。但小雀儿却不能,她必须说出来,因为这一切都是江别鹤一手造成的。
江别鹤听到这里,也是泪如雨下。
“后来她为人所奸污,怀孕小产,生下一个死婴,还差点送了命”小雀儿越说越伤心,摇着头道,“她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我爹是谁”
“从小到大,我也不记得,到底跟过几个后爹。”小雀儿说着,看着江别鹤,见他满脸伤痛气愤,心中偷偷燃起一丝喜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