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
太监瞬间吓得魂飞魄散,下牙哆嗦着道:“东宫……东宫因……因为殿下活着,侯君集他们无人敢伤及,故才……才保住了。只是……”
“混账!”
李玄懒得听下去,只要东宫没事儿才松了口气,扔开太监,迈着大步匆匆踏入齐王府。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刚穿越时,李元吉被尉迟恭一刀劈下脑袋的场景。
对于齐王府所有男丁被杀的事情,完全没料到。
李二果然和历史一样,只是因为自己穿越复活,杀完李元吉马灭门,李二就算想杀东宫那些武将有所顾忌才没敢下手。
一盏盏昏暗的白烛光从各处厢房内外晃悠着,光线朦胧,隔着老远,就见数十个女人披麻戴孝跪在正堂前,哭声惊人,悲怆万分。
盖着白布的五六个大小尸体摆放在正堂中间。
古人的规矩,因为李渊活着,小辈死亡,也不能大办丧事,只能这样苟哭。
“太子殿下来了……”
杂乱的哭声中,有人发现了李玄,闻言,不少人纷纷透着黯淡烛光望了过来,一名年轻妇人快速起身,体虚气弱,几步到了跟前噗通一声跪在地:“妾身恳请太子殿下为齐王做主啊……”
说话间,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弟妹节哀,快快请起!”
李玄迅速搀住女人的腋下,将其拉起,扶到了一旁:“今日皇城内变,吾着实未曾料到会殃及王府。陛下亦因此身患重疾,怕是撑不了多久。今日吾李家下为大丧也,乃秦王一手所致。事已发生,还望尔等振作起来,莫要让元吉与皇侄儿的血白流……”
“妾身明白!”
女人是李元吉的媳妇杨氏,柳叶眉、樱桃唇,称得一位美女了,只是这会儿满脸憔悴,泪眼朦胧:“元吉在世时,时常教导妾身,视兄如父。如今齐王府遭此劫难,妾身……妾身只想随齐王而去……”
哭声又来了。
李玄看的心里贼不是滋味,抿了抿嘴道:“弟妹随我来!”
齐王妃杨氏捏着绣花丝帕沾掉泪水,踮着小碎步快速跟了去。
整个齐王府除了下人和妾妃披麻戴孝之外,并没有悬挂白布,简单的很。
只是气氛格外压抑凝重。
两人推开了一旁厢房的门,李玄慢条斯理的坐下,趁着烛光,抬头直视着齐王妃杨氏:“你可知秦王府已发生的事?”
杨氏愕然地摇摇头:“妾身不知!”
“秦王逃走之际,我便已命人将整个秦王府下数十口之人全杀了。”
李玄风轻云淡刚说完,杨氏猛然抬头:“殿下……”
“今日朝之前,我与元吉被齐王伏兵玄武门,身负重伤,元吉被杀,再次醒来之时,亲眼目睹尉迟恭手刃元吉。元吉自幼跟随与我,父皇纵有诸多子嗣,我与元吉为最亲,此事想必你都知晓。”
李玄没说谎。
历史的李元吉因为长相太丑,一直不受李渊待见,甚至在刚出生不久,险些被李渊扔了,要不是亲娘窦氏拼命保留,估计早不知去向。
后来只有李建成待他最好,也正是因为如此,李元吉才事事跟着李建成。
李元吉与李世民的恩怨,要比李建成多得很。
“妾身知晓。”
说话间,杨氏不禁皱了皱眉眉头,狐疑地打量着李玄,唯唯诺诺地问道:“殿下,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且问。”
李玄一说完,齐王妃先道了声谢,才道:“妾身……妾身发现殿下好生奇怪,有些让我……妾身陌生!”
这下李玄愣了:“何出此言?”
“自我嫁入齐王府,齐王与皇兄走动频繁,妾身时常作伴,又与皇嫂以姐妹相称,方才殿下所说之事,皇兄都是已说过的了,为何又说一遍?”
毕竟是齐王妃,抹掉眼角的泪水,颤颤道。
李玄尴尬了,忽略了李元吉和李建成在大唐建国后的亲密来往,苦笑道:“弟妹莫怪,方才所言,只是望弟妹节哀,元吉已去,诸多皇侄儿被诛,齐王府只剩下弟妹和皇侄女儿,我岂能坐视不管。待元吉下葬后,尔等皆进东宫,元吉之女为我之女,元吉之……”
话说到一半,李玄意识到不对了。
本来是想送温暖表达关心,但感觉有些说偏后,马停止,起身咳嗽了两声,准备向外走:“总之……弟妹放心,元吉应尽之责,我为皇兄,自会帮其尽到。”
话音一落,李玄迈步缓缓离开了齐王府。
倒是站在厢房门前的齐王妃神色迷离,回想着刚才李玄说的话,久久没回过神。
末了,不知为何,眼眶中又是一波热泪狂涌。
要知道太子妃的称谓,可是天底下每个女人做梦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