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入眼的是一处不大的空间,正对面,是一张吊兰镂空的木床,床外挂着粉红色的帷幔。
此时,房间里安静之极,也没有风,那帷幔如牵扯而成的红霞一样,静静的挂在床头,一动不动。
床头下,是一块放置鞋的木台。
嗯,面还有两只可爱的脚印。
古色古香的梳妆台摆放在窗户前,梳妆台,摆放着铜镜,胭脂水粉,还有一把古琴和一本打开着的线装小册子。
杨易啧啧称奇,本来以为像这样的名妓,应该是钿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座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才对。
没想到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摆放陈设。
一点名贵的东西也没有,看来人也是个娴雅淡然的性子。
看到杨易不住的打量自己的闺房,玉堂春有些羞赧,忽然,她轻呼一声,跑到床前将一团红色的物事塞进枕头下面,白皙的脸浸染了一层红色,仿佛抹胭脂的白玉美人。
杨易眼尖,早就看见了,但是他不说。
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台的小册子,发现这面写着全是他的诗词。
每一首都有,抄录的字体温婉秀丽,显然是极其用心。
玉堂春偏过头,轻声道:“弄玉,去沏壶茶来。”
弄玉莞尔一笑,大大方方的做了个鬼脸,然后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了。
倒是让玉堂春颇为不好意思,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看见杨易在翻自己抄录的小册子,轻声道:“杨公子,奴家很喜欢你的词哩”
杨易合小册子,笑道:“玉姑娘天资聪颖,多才多艺,杨某不胜惶恐。”
他走到一边的红木桌子边坐下,看着面前的佳人一时间有些心旷神怡之感。
玉堂春低头微微一笑,道:“杨公子且坐,让奴家为你弹首曲子如何?”
杨易不置可否,没花钱,还能享受到名妓的服务,自己也算可以了。
玉堂春正襟危坐,开始弹唱起来。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三变的词在青楼女子中尤其受欢迎,特别是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简直是人人必备词曲之一,要是不会,别说你是混这行的。
此时由玉堂春演奏起来,感觉又是不一样了。
如泣如诉,不绝如缕,佳人眼神幽怨,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杨易无奈,别用这种眼神看他啊,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好像痴男怨女一般。
一曲毕。
玉堂春微微行了一礼,轻声道:“杨公子,奴家倾慕你已久,若是君不嫌弃,奴家愿意从此洗尽铅华,伴君左右。”
杨易:“.....”
卧槽,要不要来这么突然,他还没做好准备啊,刚刚那个丫鬟不是倒茶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杨易微微苦笑,“呃,玉姑娘乃是行首一般的人物,多少达官贵人掷千金而不得一见,杨某何德何能。”
玉堂春脸色一白,竟有些摇摇欲坠之感,她伤感道:“莫非是杨公子嫌弃奴家的身份卑贱。”
“玉姑娘多想了,在下可没有看不起的意思,相比较而言,在下对玉姑娘颇为钦佩。”杨易肃然道。
玉堂春脸色好看了些,羞涩道:“杨公子在打趣奴家哩”
杨易摆手道:“杨某不是这个意思。”
他真心实意道:“玉姑娘出淤泥而不染,不为名利所累,已经是超过世间大多数人啦,至于身处青楼,这也不是姑娘所能决定的,玉姑娘琴艺卓绝,书法秀丽而有锐气,此等天赋,这世间大多男子不及你,若是生做男儿身,这个解元怕也是轮不到我哦”
杨易嬉皮笑脸,浑然没有一点举人的傲气。
玉堂春眼眸闪动,心道:杨公子跟她遇见的男人都不一样哩,那些个官老爷鼻孔朝天自不必多说,就连一些稍有才情的书生都一副狂傲不羁的模样,虽然对自己颇多溢美之词,但是眼里的轻蔑和欲望,她看的清清楚楚,自己虽然是名噪一时,可是终究是个妓子罢了,谁又会真正的看得起自己。
这杨公子眼神清澈,虽然偶有调笑,但是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颇为尊重,却是把自己当成那些寻常的小娘子一样看待,明明才情横绝当世,却一点都没有狂傲的模样,说话又温柔,就好像...好像一个大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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