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周氏的家主周晁正领着儿子们还有一些家丁向天牢进发。
周晁显然因为即将救出儿子周翰而心情舒畅,竟然还哼起了小曲儿。
“哈哈哈,这皇帝陛下还是沉不住气啊,老夫发动一些文人写了点东西,他就受不了了。”周晁乐呵呵地笑道。
旁边的周锐适时地符合道:“那是自然。皇帝陛下初掌大权,不知如何用人,胡乱就抓人拿人,实在是太过鲁莽。经过这次的教训,恐怕日后也会收敛些吧。”
只有周善依然心存疑虑:“父亲,陛下如果真心想要释放兄长,又为何不发明圣旨指示,诏告众人,而只派廷尉大人前来告知,更要我们亲自前来接人?”
周晁对周善近来的疑神疑鬼很是不满,觉得儿子是在故意挑刺,不悦地说道:“你想得太多了,皇帝不过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做出让步,所以才私下里派掌管刑狱的廷尉来通知我们。这样既释放了翰儿,给了我们周家面子,给天下士子一个交代,又给他自己留足了面子。这岂不是妥帖得很啊。”
“是啊善弟,你该不会是想要皇帝陛下亲自开口说翰弟是关错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搁啊!”周锐也对周善讥笑道,他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弟弟没什么好感,所有总是抓紧一切机会反击他。
“可是……”周善还要继续说话。
“至于要我们周家动用这么多人来接的事情,确实是麻烦点。但你不也听和悦说了嘛,翰儿在狱中染了什么疯病,发作起来几个人都拦不住,我们多派点人过来才方便照应嘛。再说了,为父也很关心翰儿的情况,这才亲自前来嘛。”
“是吧,和悦,你在狱中不也看见了吗?”这时周晁转头向汤和悦问道。他之所以对此事深信不疑,也是因为汤和悦这个京城有名的大才子前段时间也刚好入狱了,在狱中所见印证了廷尉所言,整件事一串起来,他就再也不存疑心。
“是啊是啊,也还好他们没有审问道周老您之前吩咐我的……”汤和悦笑呵呵说道,心里头去捏了一把汗,他早已经在眼珠子乱转,看有没有开溜的机会了。
“诶,这个嘛,就不谈了!”周晁大笑着拍了拍汤和悦的肩膀。
周善见状,也只好把想说的话憋在了喉咙口咽了下去。
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天牢门口,此时王猛已经换普通的典狱长装扮,等候多时了。
“来者可是周晁大人?”王猛装模作样,恭恭敬敬地作揖问道。
“正是在下,这位大人就是典狱长?”周晁回礼道。
“不敢称大人,小官这就领周大人进去。”王猛招招手,就要领着旁边几个狱卒模样的人把周家人带进去。
“那就多谢了。”周晁也示意手下人跟。
可正在这时王猛却一拍脑袋:“噢,小官差点忘了,依照天牢重地之规矩,进来提人必须要穿相应的制服,还请各位配合。”
说罢手底下的狱卒们便呈来十几套黑色的长袍。周晁不疑有他,立刻带着周家人换,毕竟下一步就要把周翰领出来了,此时周家人都急于进去,竟没有一人提出疑义。
王猛心中暗自点头,这一步做到以后,他的布局就彻底完成了。
于是当下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周晁等人依次跟在他背后入内,却没有注意到王猛身边的几个狱卒已经退下了好几个。
汤和悦见状,也放慢了脚步,落在了所有人的最后面。
天牢内,周善眉头一皱,这里作为关押大魏要犯之地,为何一个把守之人都没有,甚至到处都是空着的牢房?
可刚刚被父亲批判一番的他又不敢多问,也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终于,周晁一眼望见前面一间囚室内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人,虽然气色不佳,但周晁还是立刻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儿子。
“翰儿!”周晁激动地喊道。
那年轻人转过头看到周晁一行人,难以置信地擦了擦眼睛,等确定来人确实是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们,他才热泪盈眶地喊道:“父亲!您终于来救孩儿出去了。”
周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周翰囚室门前,近距离更能看到周翰脸的憔悴,他不禁心疼地问道:“翰儿,你的病好些了吗?”
周翰虽然心情激动,但周晁此话问得没头没脑,所以他还是奇怪地问道:“父亲所说之病是指什么?”
这时的周晁已经站在了囚室的铜栅栏前,王猛有意岔开周翰地回应,摇了摇那铜门的把手说道:“哎呀,这铜门又出毛病了,恐怕要大力踹两脚才能打开,老夫是没这个力气了。”
周晁的注意力果然被王猛转移,也没注意到儿子的回答,而是转身向一个周家的家丁示意道:“来啊,还不帮大人推开门?!”
正当此时,站在后面的周善突然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联想起刚才反问周晁病是指什么的情况,顿时一切东西在他脑中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