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
他叹了口气。
“在珈蓝建立之初,凯恩之角和银烛会就像两个亲兄弟,哥哥主外,操持家事,弟弟主内,钻研学术。可随着时间推移,两人的后代逐渐离心离德,只有表面上同为一家的形式传承了下来,并且由哥哥逐渐掌握这个家的全部。
“毫不客气地说,只要兄长愿意,凯恩之角就可以摧毁银烛会,然后在它的废墟上重建一个新的机构,叫它铜壶会,金焰会都可以。虽然那个组织距离成长到银烛会如今的地步需要大量时间,但也能在他们自身分崩离析前完成。真正没有选择的,是我们。”
当时年轻气盛的伊恩还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愤怒地站起身,大声咒骂面前的老学者。
“你是叛徒!你是学者之耻!你口口声声说着‘纯粹’,可你已然变得不纯粹!你为了金钱,将银烛会卖给了凯恩之角!”
老学者并不回应,甚至没有生气,他只是疲惫地笑笑。
“我无法反驳,孩子。你说得对,我早就不‘纯粹’了,我变得斤斤计较,执着于金钱和计算,我的双眼早已浑浊,早已看不清真理何在……
“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当我们不具备改变环境的能力时,那就只能适应它,苟活着,直到有一天族群中诞生了足以扭转局面的个体。但是,在那之前,为了生存,为了更好的生存,总得有人来背负这个骂名,总得有人和我一样变得不纯粹,唯有如此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让雏鸟健康长大。
“我希望你是那个可以站出来的人,我也希望你可以站在凯恩之角的废墟上,大声地谴责我,痛斥我,这些我都接受。
“但在那之前——在你足够站出来之前,你不应该是这副双眼通红,表情狰狞,完全丧失了理智的样子,现在的你就如一头野兽。而野兽,是注定无法扭转这一切的。”
在那之后,伊恩跪在地上哭了一天一夜,直到所有泪水都流干,这才昏死过去。
而重新醒来的伊恩,从此也不再提及这件事,至于他是在默默积蓄力量,还是等待那个能够站出来的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在面对凯恩之角的人时,尽管心中有无限的仇恨,却依旧压抑着这些,却依旧与之合作,尽力为银烛会争取最大的好处。
这就是伊恩老爷子的一生,这也是为什么他看到沐言的行为,听到昨天那件事后哭得像个孩子。
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为他的委屈说过话,而沐言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