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顿,沐言接着道:“人与人是很难相互理解的,你无法理解那群贵族的脑回路。或许是出于炫耀的心态,又或是示威,他们认为这种事越张扬越好——当然仅限于他们那个小圈子。所以这份报纸应运而生,它叫‘赤裸的羔羊’。”
这个名字背后的恶意几乎不言而喻,两名听众都陷入了沉默。
“报纸上详细刊登了每一名受害少女,也就是‘猎物’的身高、体重、发色、身材,甚至包括私处的毛发颜色和多寡……这些数据供其他参与者肆意评论,又或是有兴趣的继续‘捡剩’……每次最终的获胜者还会洋洋洒洒丢下数千字来描述自己在这其中获得的欢愉,处子因疼痛发出的尖叫和哭喊等等……并美其名曰‘骑乘感悟’,作为荣誉的体现。”
“够了,不要再说了。”
朱迪制止道,不由自主握紧了德里奇的手。
“好。”沐言也转移了话题。“后来这件事也被校方叫停了,他们似乎也意识到这种行径有辱珈蓝的荣耀和声誉,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不过我倒觉得,废弃的主要原因是那群贵族觉得无聊——单是内部自嗨已经无法引起他们的性趣了,他们试图让你们也知道‘赤裸的羔羊’的存在,所以才触动了校方的神经,不得不竖起高墙,让这件事只在小圈子里发酵,而后逐渐自我消亡……”
稍微顿了顿,沐言像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其实我倒不希望校方这么做,我很好奇,假如当初这件事捅出去了,到底会怎样,你们究竟会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走向灭亡,那些学生会如何看待受害的少女们,是唾弃、谩骂,还是怜悯、同情?呵……我甚至没想过会有人愿意拯救和保护她们……”
德里奇低下头,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又或是他不愿回答。
“那么……沐言老师要这座报社做什么?”他问。
当然是报社啊!沐言心道,明面上却笑笑:
“有一位前辈说过,凡是愚昧的民众,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他们的精神的是,当然要推文艺。这番话的意思就是,学院里有一部分人病了,还病的不轻,但学医救不了珈蓝人,他们的病灶在心,在思想。
“道恩教授说的没错,那个奥维斯山羊的故事让我深受启发,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利用的点,我没有必要培养合格的头羊,或说没必要急于一时。我只要利用他们的盲从,使其跟着我做动作就好,久而久之也能改变不少人。
“要实现这一点,首先就是从舆论入手。
“大张旗鼓的改变一定会引起叛逆和抵触,但润物无声的引导就不一样了。而我,正巧非常擅长这一点。”
德里奇和朱迪听得云里雾里,虽然不怎么明白,但他们隐隐有种预感。
珈蓝或将迎来一场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