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布里城在冥河以北,被高耸的围墙包了起来,外人很少能窥见其全貌。
有人说安布里人将新生的婴儿与幼小的野兽养在一起,二者会建立深厚的友谊,相互之间不再抵触。婴儿长大成人后就为其灌注野兽的灵魂,这样就能得到一个强大的战士。
这种说法已经无从考证,但与之毗邻的塔林人详细记载了安布里城的特产,发酸的狼肉和熊掌,还有被盛放在蝎子壳里美味又剧毒的昆虫软肉,而这些东西,又和安布里城最出色的三种战士一一对应,比如贝恩这样的狼人,力大无穷但贪吃嗜睡的熊人,以及能够在泥土中来回穿梭,爪子上带着强腐蚀性剧毒的沙虫人。
一千多年前,安布里城覆灭于内斗,但却鲜有佣兵敢去拾荒,因为那太危险了。
原本高耸的围墙被疯狂的安布里人从内部推倒,他们仿佛无法控制体内狂暴的野兽灵魂,发疯似的冲出去,遁入丛林和荒原,成群结队地攻击视野里的所有生灵,甚至在杀戮欲望得不到满足的组团冲击周边城邦。
但也有理智尚存的安布里人选择待在城里,靠捡拾城里的垃圾生存着,仿佛这座城市里还有某种呼唤让他们不愿离去,贝恩的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贝恩从小就展现出了不俗的战士天赋,所以他的父母将大量食物让给他,供他茁壮成长,希望日后能从这座废墟逃出去。贝恩也不负众望,凭借不俗的身手能从城里获得更多的食物来养活一家人。
然而数百年前,塔林人的刺客部队血洗了隐藏在这座废墟里的圣堂大本营,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也一并杀死了不少无辜的安布里人。或许这是误杀,又或许是刻意为之,谁也说不准,战争来临时人性的阴暗面会被无限放大。
许多无辜者都被悄无声息地夺走了生命,他们甚至连死神姓什么都不知道。贝恩也是在那场动乱中成为了孤儿。
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对这座废墟的厌恶让他克服了安布里城对自己无声的呼唤,孤身前往冥河以南,但自从离开了安布里城,身为狼的野性本能就在不断干扰他的理智,好几次他都在猎杀魔兽的过程中因为嗜血啃食了不少生肉,这让他更加厌恶自己。
后来他遇到了那时还很年轻的夏洛克的爷爷,两人达成一笔交易,前者作为护卫守卫这个家族,后者为他提供治疗需要的草药,这个契约一直到夏洛克家族覆灭为止。
和同样身为护卫的西利欧不同的是,贝恩并不是单纯地服从,他有自己的思考和主见,所以渐渐从护卫变成了管家,在后来,夏洛克的爷爷还拉着她的手,进行了一番“托孤”。
当然,托孤进行了两次,夏洛克也是这样被交到他手里的。
漫长的管家岁月和纷扰的俗事让他对安布里城的记忆淡漠了许多,或许这其中还有主动遗忘的成分,作为当事人的他,甚至都想不起安布里城对他有种怎样的呼唤。
“唯一有印象的……我记得我父亲曾经提起过什么神话故事,”贝恩皱着眉头回忆道:“具体内容都记不清了,只有个强烈的印象,似乎第一次听到那个故事时我感到很不可思议,甚至觉得那不可能发生……”
他又想了会儿,最后依旧没什么收获。沐言和格雷泽对视一眼,只好放弃这个突破口。
……
贝丽卡的水晶宫里,饶是见惯了精灵建筑的阿玛瑟也看的目瞪口呆。
寿命悠久的精灵在搭建建筑时,往往从美学、哲学、宗教学(对双月的信仰)出发,还要与自然紧密结合,因此建筑大都以冷色调为主,再加上保存年限久远,看上去显得富有内涵且庄严神秘。
但面前这个……简直就是用数不清的金币堆起来的,却丝毫不显得庸俗。
贝丽卡的家在瓦丹城中城区,但地皮也比夏洛克家族所在的财富街区贵很多。它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座高档旅店,如冰晶雕刻的工艺品,放大了无数倍,让他想起银月城的雾凇花园,后者是夜语家族标志性的城堡。
穿过镶着蓝色水钻的银色大门,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比外面看起来大了至少三倍往上的空间。
阿玛瑟这才意识到,刚才那扇门上有古怪。而且就连周围的墙上都闪着若隐若现的魔纹,仔细辨认才能发现,魔纹并不是后期刻上去的,而是在砌墙之初就用大小、形状不一的特制砖块垒出来的,就像鱼身上的鳞片造成的纹路一样。
他虽然不清楚瓦丹城的物价,但他清楚,那座位于最中心,日进斗金的竞技场都用不起这么奢华的东西,而现在,它们仅仅是外面的围墙……
脚下踩着的石子路用摄魂怪的灰色水晶铺成,就是对沐言来说掉落率7.14%那玩意儿,其中氤氲着浑浊雾气般的负面情绪,为周围草坪上的魂焰草提供养料。这种植物颜色随生长年限由白转绿,最后顶端开一朵淡紫色的小花,煞是好看,但也贵的惊人。
再往里,喷泉是魔能精金打造,锋利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