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家不至于衰亡,不至于消散。
也许,这个过程很是艰难,但还有流沙在自己身侧,他们或许都有着自己的心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也不希望秦国一天下大势。
单手轻轻晃动手中温玉茶盏,俊逸无双的面上闪过些许愁容,脑海中翻滚韩国昔日的荣耀,又见如今韩国之模样,任谁见到都会忍不住的痛心。
“郑国渠成,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静室之中再次陷入长久的沉寂,韩非之语中夹杂无尽的哀伤,这是他们第一次感知到,寻常时候,在他们面前,韩非始终是那个自信非凡、谋算一切的智者。
今日,玄清子之语公然而落,携带煌煌大势,道路清晰无比,紫女向着不远处仍旧临窗而立的卫庄看了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落在韩非身上。
“郑国渠成,秦国根基铸就,内患不存,接下来,秦王若要东出,一天下大势,必然要盘整朝堂,重练新军,这一点,百年前的商君用了五年。”
身处韩国新郑,对于秦国的消息同样知晓详细,也正是因为知晓详细,才明悟自己接下来的路会如何!将手中的温玉茶盏一饮而尽,迎着紫女看过来的探寻之光,轻然语落。
“五年的时间!”
瞬间,紫女那柔媚的神容为之一怔,静室之中的其余人也是双眸为之眯起,既然韩非所言为五年,那么,定然是五年。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还有五年的时间!
要么,新郑变革有成,韩国可以抵挡秦国。要么,到时候,在秦国铁骑的冲击之下,韩国不复存在,这两种情况,诸人心中均有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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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非公子不入秦国,卫庄大人接下来又要成为韩国的大将军,他们将来可以抵挡秦国的攻打吗?”
跟随着周清从紫兰轩而出,从门前一侧牵过马匹,翻身而上,顺着熟悉的道路,南下东城重臣府邸区域,那里也是秦国使馆的所在。
先前静室而语,不仅对于流沙诸人震动颇大,就是弄玉也能够感知猜测一二,对于紫女姐姐等人所做的事情,也是了解一二。
然而,近一两年,待在咸阳这么久,对于秦国也是有明显的了解,比起新郑,咸阳的朝堂无疑要明朗太多,尤其是秦王政,坚守法制,唯法至上,而不是整天沉浸于争权夺利、阴谋算计之中。
至于秦国铁骑,早在自己出生之前,就令山东六国惧怕不已,静室一番话,无疑表明,紫女姐姐们会和秦国对上,以韩国之弱小如何能够支撑!
“放心吧,流沙之人各有各的利益,卫庄与紫女姑娘都有自己的事情,不会轻易为韩国献身的,春秋以来数百年,诸夏纷争不断。”
“继续诸侯割据,战乱不绝非好事,一天下乃是正途!”
在这个大时代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赵国的中山剑馆、陉城书馆,韩国的流沙、魏国的信陵君信义之人……,只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付出代价。
一炷香后。
周清与弄玉纵马而进新郑东城区域,行至秦国使馆跟前,灵觉扩散,如自己先前所想,四周有数十人无死角的守护,以免出现任何问题。
亮出令牌,周清二人踏步入门,迎面便是遇到闻讯而来的秦国大将王翦和身侧偏将诸人,使馆之内分列这数十位秦国重甲兵士。
“王翦见过护国法师!”
身着漆黑色的重装甲衣,时值盛年的王翦浑身精气神旺盛,方正的黝黑面容之上,屡屡明显的纹理显化,浓眉之下,精光双眸闪烁。
体态健硕,周身环绕淡淡的兵家真气,先天而入,虽不强,但对于一位军将来说足够了,身高六尺,甚是巍峨,行至跟前,拱手一礼。
“王将军何须如此多礼,我们里面相谈!”
双手流出柔和的劲力,将王翦搀扶而起,彼此相对而视,均微微一笑。王翦身躯一侧,单手迎向不远处的正厅,周清颔首以对,并列而行。
“这些时日身处新郑,王将军倒是被韩王冷落欺辱了,区区小国,焉得如此待秦国重臣,它日,秦国东出,王将军可亲率铁骑,攻掠新郑,以慰今日。”
被诸将迎至上首跪坐,弄玉则归于周清一侧,亲自服侍着,王翦身处下首右侧,偏将各有位置,茶水而上,一时间,厅内香气弥漫。
举起手中的青玉茶盏,周清看向王翦,朗朗而语。与王翦之间虽没有深交,但对于如今的秦国军方来说,他是秦王政绝对信任的前三人之列。
无论是资历,还是功勋,都足以顶替垂垂老矣的桓齮上将军,数年之后,秦国东出,不出意外,此人必统帅秦军,谋略六国。
“哈哈哈,大师所言正是王翦所期待之事。”
“然则,大王交于王翦的重任没有办成,引以为憾,愧对大王,更别说还惊动了大师,更是令王翦心中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