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阴阳相合的拿捏之力落下,甚为舒服,尤其是盛夏时日,自生凉爽之意。
单手抬起,捋起雪儿那垂落脖颈间的一束秀发,胜雪之白,莹光隐现,微微一笑,一缕发丝撩拨那更盛雪意的侧颜,随而向着芊红问着。
“欲要攻灭楚国!”
“怕是须得蓝田大营全力出动,当初灭赵,便是如此,而今灭楚,更当如此,或许还要更大之力。”
“果然那般,可就是倾国之力了。”
白芊红将手中的紫龙珠一饮而尽,流光闪过,杯樽落在一侧的案上,对于大人这个问题,闲暇之时,自己也算思忖过。
楚国现在明面上有大司命项燕所训练的二十多万军,然而,加上国内诸多地域的守备之军,起码超过五十万。
那可就是一股强大之力。
而攻灭楚国,若是不能一战功成,那么……接下来的麻烦可就不小了,三晋那里的隐匿之力,估计会趁势而起。
是故,要么不打,要么就一战而定,让楚国没有翻身之地,将其国祚彻底攻灭,实则,诸般推演,秦将王翦最为适合。
其人超越李信、王贲等人的最大一点,便是稳重,便是经验,而那正是正值少壮岁月的李信等人不足之处。
“哈哈哈,且看今岁冬日大朝会!”
周清没有评价,闻此,有感雪儿的微微躲闪,更为笑意浮现,把玩着雪儿的一缕秀发,灭楚……中枢之内现在应该在极力准备了。
而大朝会也该再次开启了。
记得上一次正式大朝会的开启,还是东出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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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辽西之地。
历经数月,以秦国上将军王翦为首,率领十万大军东进于此,以谋秦之罪,迫使燕王交出燕丹。
否则,国祚难存。
不曾想,真的将燕丹首级送过来了。
如此更好,花费月余,便是彻底拿下整个辽西郡,至此,整个燕国之地,只剩下最后极东一隅。
终究先前念及辽东广袤,未可一举将其定下,徐徐图之,更为妥当。
阳乐之城,幕府所在。
众将齐聚,如今已然是八月初,燕国的夏日也是来临,别说……同关中相比,也是毫不逊色。
“上将军,辽东那里……燕王仍日夜笙歌不断,享乐无穷,其人从蓟城带走大量财货,果然困居一隅,还是可以坚持数年的。”
“不若,李信带领一支偏军,从燕长城一代东进,绕至辽东之东,期时东西夹击,彻底剿灭燕国之力。”
身披银甲,眉目略有黝黑,行军在外数年,历经风霜雪雨,岂不如此,然……浑身上下精气神却旺盛无比。
双眸绽放亮光,幕府之内,近前一步,左右而观诸将,看向上首的上将军,希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
“此策略有不妥。”
“果然燕王畏惧,率领大军躲藏入山脉深处如何?”
“现在的岁月,再等两三月,便又是燕国冬日,难以行军。”
然……,随即,便是一位着浅黑色重甲的主将踏步而动,单手摆动,示意不妥,上将军先前之策,便是碍于此。
辽东、塞外,都是群山大川不断,燕国想要逃走,他们追击相当麻烦,且战线越来越长,不利于后续的辎重供给。
“即如此,岂不只有慢慢等待?”
看着辛胜一眼,李信眉目紧锁,灭国大战,便是要灭的彻底,燕国主力不存,却还有余力。
李信觉得还是将其彻底剿灭为上,哪怕付出相当的代价。
只要将其剿灭,则燕国这里隐患不存,更为安稳。
现在放任辽东,燕国余力随时成为侵扰。
“马兴以为,燕王之行,已然表明,其人不可能主动向我等求战,能够避退一隅,安稳富贵,怕是其心所求。”
“纵有从蓟城带来的甚多财货,相对于其人麾下的一二十万民众,又能够坚持多久?辽东那里,相比燕南地差之太远。”
“上卿顿弱那里传来消息,已经同齐国联手封锁北上的运粮、布匹之物,如此,待燕王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说不得会强行求战。”
“而那个时候,自取死路也。”
又一位主将踏步而出,对着李信与辛胜相视一眼,权衡之力,暂留辽东之地尚可,因为他们接下来还有大动作。
不可能在辽东浪费太多精力。
估计这也是燕王胆敢日夜笙歌之缘故。
“报!”
“有咸阳王书至!”
幕府之内,仍旧争论是否要出兵辽东,剿灭燕国最后一丝力量,其时,传令官帐外洪亮一语,传荡开来。
幕府之地,陡然一静,而后众将归位,王翦整理衣衫,从帐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