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进来咸阳城内多有骚动之言,上将军王翦畏赵不战,灭秦军志气威风。”
“以为如何?”
兴乐宫内,秦王政正一身玄色常服位于上首,批阅着政令文书,其下,相邦昌平君熊启、假丞相李斯、国尉尉缭等均在列。
论及进来咸阳与秦赵交战的事端,尉缭子朗朗一笑,从座位上起身,行至厅殿之内,缓缓而语。
上将军王翦率领数十万秦军攻打赵国,如今已经过去两三个月了,除了最开始的一战,便是没有了任何消息,令的观望的老秦人狐疑不已。
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推动,朝野之内,也是有着许多传言。
“灭赵,岂是一时之功?”
秦王政上首闻之,浅浅一笑,一双明亮的丹凤之眸眯起,看向尉缭子,咸阳内的情况,自己也是知道,但并不放在心上。
只要太陉八口的王翦三路大军不乱,以如今的形势,赵国支撑不下去的。
“如今赵国之内,最为精锐的大军,堪为李牧手下十万边军和从邯郸大营、巨鹿大营抽调的兵士,北路李信大军、南路杨端和大军,受中军之令,也是缓缓推进。”
“如此,所有赵国的大军被牢牢的钳制在太陉八口动弹不得。”
“诚如此,李斯以为,上将军当是在等待战机,只消战机一至,一战当可功成!”
旁侧的李斯也是从座位上起身,进位假丞相之后,对于秦国军政文武了解的更多,自己虽不通兵事,但沙盘而观,徐徐分析还是明了的。
何况,自己也曾阅览过一些兵书。
“哈哈哈,李斯如今也懂兵事哉。”
“王翦领军出征的时候,寡人与其有言,不求战,不催战,静观其变,一切王翦自行把握,如今虽僵持,不知道以赵国如今的国力能够耗得了几时。”
秦王政朗朗一笑,笑语看向李斯。
王翦的确在等待战机,自己也有耐心等待战机,虽然不计代价,也可以将赵国攻灭,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如此,摇摇头,就看王翦如何抉择了。
“大谋须得如此,然……也不能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如今顿弱正在赵国邯郸,启以为,当令顿弱以谋邯郸,令赵国自乱阵脚。”
“如此,给予上将军显化战机。”
昌平君熊启也是一语轻落。
战机是可以等待的,但也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相邦此言大善。”
闻此,国尉尉缭子甚为赞同。
“不错,即如此,寡人当下王书于顿弱,伺机而动。”
秦王政也是点点头,顿弱在邯郸而动,说不得会有别样的机会出现,尽管对于王翦攻赵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可是若能够提前一日,秦国上下也能够舒缓一二。
供应四十多万大军与近百万民夫,每一日的消耗都是一个巨大数字,也就近年来,秦国府库充盈,才有这个底气,否则还真有些麻烦。
“大王,有紧急文书从上党传来!”
兴乐宫殿内,秦王政与麾下文武之臣正在商讨秦国上下的大小事务,殿门之外,咸阳宫卫尉李仲领着一位身披黑色轻甲的年轻兵士近前。
李仲率先一步跨入兴乐宫殿前,半跪一礼。
语出,一道道目光从殿内投射而出,落在身上,顿时令李仲感到别样的压力。
“上党文书?”
“呈上来!”
上首的秦王政轻声念叨一语,看着远处的李仲,有瞥着殿外的那轻甲兵士,眉头一挑,上党之地并非战乱之所,焉得有紧急军报。
单手挥手,视线落在旁侧的赵高身上。
脚步无声,少府令赵高身形快速的出现在兴乐宫殿外,从那位兵士手中接过一道文书,又快速的归位于上首一侧,将文书呈放在大王身前的条案上。
厅殿之内,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之中,其下中枢诸人也是好奇是什么紧急之事。
“哼!”
“也只能是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了!”
拿过条案上的那份纸质文书,阅览其上的内容,秦王政面上顿时为之一变,双眸深处厉色光芒闪烁,冷哼一声,数息之后,直接将那封文书扔下去。
落在下方的殿内。
“这……!”
“近七日来,上党一地的军用粮草已经有三处失火,虽然被及时扑灭,其内粮草也被焚灭了大半,历经调查,似乎有人故意为之!”
相邦昌平君熊启好奇,行上前,将那封文书拿在手中,也是一观,呼吸之后,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历来行军打仗,粮草辎重堪为重中之重。
没有粮草,纵然大军再如何强横,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根本不得长久。
可是现在上将军王翦在前线和李牧对峙,后方却是发生这般事情,虽然没有造成极大的损失,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