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个老东西,此言何意?”
程咬金懵了,那暴脾气马就窜起来,甩着身子就要冲过去:“窦元德,你今日要给老夫讲个明白,老夫何曾指使贤侄杀你儿子?若不是你那犬子在长安城打砸横行,欺男霸女,他怎会有如此下场?”
“程伯伯,莫与畜生论人道。”
江一笑吟吟的拉住了程咬金,忽然脸又装作一副很悲伤的样子:“窦景辉打我江府管家,且还死了一人。”
“死一人又当如何?你江府死一名奴才,便要杀我儿子?”
窦元德等的就是朝内有人来,只要有人他就不怕了。
“你知道被打死的是何人吗?”
江一询问过,在江管家被打之前确是死了一名店小二,冷冷一笑道:“此人乃我的结义兄弟,如今,我江府酿酒、制盐之策,甚至陛下最为关心的粮食改良问题,都乃此兄弟送与我的。若不是他,我大唐军中何来青盐作食?若不是他,这长安城怎会有如此美酒。若没了他,今后我大唐百姓的粮食改良问题,我当又想何人询问?”
哎哟卧槽!啥意思?
你家酒肆内被打死的一名店小二,居然是如今改变大唐的牛逼人物?是他酿的二锅头?是他教你制造青盐?又是他所得改良粮食的事情?
窦元德脸色一颤,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傻了的人都不只是他,连身旁程咬金这帮老家伙也震惊了,下巴险些掉地,一个个满脸懵逼的样子。
“贤侄,此……此言当真?”
程咬金吞了口唾沫,他怎么听都感觉江一这话是假的。
“程伯伯,您有所不知,贤侄命苦矣,此时的心情犹如那万箭穿心。”
江一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伤心欲绝的样子:“此人名唤德栓,乃我在海外结识的异姓兄弟。德栓精通天造之才,可却不喜功名,愿意将所有功名送与贤侄,只求像一个普通人那般生活。故此,贤侄方才将所有功劳都对外人表示那是自己的发明,实则,有一大半乃我那德栓兄弟的功劳啊。”
“贤侄,节哀。”
程咬金等人感动了,抿着嘴拍了拍江一:“只是,你那兄弟怎会到酒肆去做了店小二?”
“此人乃怪人一个,谁人无法琢磨他的习性。酿酒成功后,他不愿随贤侄到江家村过清闲日子,他告诉贤侄,大隐隐于市,故此,他才要留在长安城的酒肆,店里忙时,他便化身店小二,言道喜欢体验世间的人情冷暖。只有做店小二,才可以看透一个人赤裸裸的本性。”
江一说的声泪俱下,有声有色,将后面的程处默、长孙冲等人听的三观尽毁啊。
江一不愿做官就已经让他们理解不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竟愿意趴在最底层看人间冷暖的怪物来。
当然,至于这个被打死的店小二到底是不是真如江一所说,几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啊。
“这世竟有如此奇人。”
徐茂公也略微感动的频频点头,赞叹道:“如此说来,窦景辉死有余辜,他打死的并非一名酒肆家奴,而是我大唐百姓的未来,而切断了陛下改变天下子民安康生活的念想,当真该诛。”
“额……”
江一猛然抬头,诧异的看向徐茂公。
我擦,大哥,还是你道行牛逼啊,这给窦元德高帽子戴的逼老子很多了。
老子只顾着诉苦了,你直接搬出来了陛下的恩怨。
“窦元德,如此看来,我等真要当陛下面前辨个是非了。”
程咬金明白了,大肚子往一挺,一把抓住了江一的手:“贤侄,今日之事令你伤心了,你可暂且回府,剩下的交于老夫便是,老夫现在便要进宫面圣,我倒要看他窦元德有何面目栽赃于我。”
“程伯伯,事情既是贤侄做出,当有贤侄处理,况且,贤侄怎是那拉屎让你擦屁股的小人?”江一摇摇头道。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程咬金愣头愣脑的甩了甩:“罢了。窦元德,你可敢与我此时入宫面圣,让陛下来决断是非?”
“程知节,欺人太甚了吧?”
窦元德听得牙都快咬碎了,马勒戈壁的,这是当着自己的面编造了一套谎言,可特么还被江一说的有理有据。
但是他不服气啊,自己的儿子身首异处不说,且还被江一徒手拎到府要账。
“你等真视我窦家无人了么?今日,我窦元德若不能为犬子讨回公道,便以死问天。”
窦元德恼火,是真的恼火,唤来了家奴,冷声道:“老三,将你二哥尸首拼接起,抬随我进宫。”
“是!”
窦景元感觉心头的怒火重要可以找到一些发泄口了,叫来两三个人,小心翼翼的捡起窦景辉的脑袋,放在了类似担架的板子,和尸体拼接好。
一帮人就这么出了宅院,杀气腾腾,直奔皇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