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只隐隐有一抹光线洒下,大家在压抑的寂静里沉默已久,方才的炮声和军队的号角声都让他们颤栗。
开战前守卫及裴家军旧部的人就已告知寨民,他们最少要防守一日多,才能撑到援军抵达,可这几乎难如登天。
他们也曾考虑让寨民们往天耀、岐鲁的境内逃生,但也心知,剩下的全是妇孺老人,跑不出多少路,又没有武力,多半仍要死于蛇狼、流匪之下。
寨民们心里都明白,可内心仍存着希望,哪怕希望渺茫难寻。
忽然听到这道清晰贯耳的“逐北枪”,花云寨的寨民都回过神来。
其中很多人都是裴家军旧部士兵们的家眷,知道逐北枪是他们丈夫、父亲的主帅,也知道她......就是近日寨中那个新来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如何能够相信?一个女子可以承担起这一切,在一次次危亡中,拯生灵于涂炭,扶大厦之将倾。
“援军来了吗?我们赢了吗?”之前为韩睿泽做过膳食的知桃茫然开口。
无数人面面相觑,却唯能蜷缩于黑暗,等待最终命运的到来。
......
战场上。
裴奈缓步去捡自己的长枪,路过拓跋彦身侧,平静说道:“你确实比你伯父厉害。”
却不知这句话,他最终是否能听到。
主帅被杀,邬族军心涣散,阵队全乱,士兵已经似鸟兽状向后奔散。
另一位邬族大将——赤岳鸣索流星锤司寇修已在方才的战斗中被韩睿泽重伤,无暇带兵指挥。
他的脸上甚至都被划出一道鞭痕,血肉翻出,可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