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
春。
苏忱昏昏沉沉地醒来,一直以来脑子时不时像是针扎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苏忱揉了揉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扭头四顾。
一个六人间,上床下桌的配置,漆红色的木板上满是斑驳的痕迹,这些器具都有很多年头了,墙上贴着几张身着紫金球衣的科比海报,阳台上杂乱着堆放着几个行李箱和塑料盆,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堆雄性生物群居聚集后特有的气味。
远处依稀能听到宿管阿姨用钥匙查房的声音,学生宿舍老传统,男舍宿管大妈,女舍门房大爷。
没错,这是一间男生寝室。
苏忱在床上摸摸索索,终于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手机。看着这熟悉的3.2英寸小屏幕,以及屏幕上方的Nokia标志,苏忱有些恍惚。
诺基亚5230,这是诺基亚2009年出的手机,这一年,傲慢的诺基亚公司,在市场上艰难地抵御着众多智能手机的围攻,它还不知道,再过几个月,乔帮主将在MosconeWest会展中心用它口中的“不带键盘的板砖”举起屠杀的最后号角。
看着这早就淘汰了的老式手机,苏忱已经有些确定,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他大概率是重生了,从2020年回到了他的大学时代。
唤醒手机,熟悉的牵手logo出现在屏幕上,2010年3月24日星期三10点23分。
谁能想到,他重生了呢。
上辈子,自己是一家医药公司的医药代表,不是单身,收入可观,却经常需要应酬,结果头天晚上喝得烂醉,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这里。
2010年!
若是重生在能够大搞互联网,房地产的千禧年,或者穿越到能够跟着索罗斯屁股后大搞金融的九几年,又或是回到改革开放之初,上演一场“我的1979”,上述年月中,各类键盘侠、穿越者都有明确的发财致富手段,但是对于一个穿越到2010年的人来说,苏忱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能干些啥,不过,苏忱拥有未来高瞻远瞩的目光,能够重生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与优势。
等等,寝室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周三上午是不是有课,寝室里的那几个货怎么没叫我。苏忱在心里念叨着。
算了,无所谓了。
不熟练地用着机身右侧的解锁键,为什么没有面部识别,为什么没有指纹解锁!!再不济,屏幕图案解锁都行。
过几年后,屏幕图案解锁将风靡全国,摆脱了单调的密码解锁后,广大人民群众的创作激情迅速被激发出来,网上甚至还有人上传自己手机的高难度解锁图案,还真有人照着网上的复杂图案给自己的手机设计密码,真要用的时候,解都解不开,只会出现“请1分钟后重试”的提示。
点开手机,看着里面屈指可数的APP,屏幕上方闪烁的3G标识,别扭的塞班系统......
习惯了后世的大屏快速的智能手机,再来使用现在的手机,简直是天差地别,记得以前上大学时自己挺宝贝这款手机的,这还是自己用过的第一款智能手机。
“吱呀”木门推开。
四名室友手里提着打包好的午饭说说笑笑进来。
这对于刚进入校园大一新生来说,抱团取暖很正常,以寝室为单位喜欢扎堆,一起去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洗澡...等他们升到大二,完成从小鲜肉到老腊肉的转变,就再也不会有这种抱对的景象,找对象的找对象,上网的上网,自律的,更是早早就窝到图书馆里。
室友陈鑫洁拎着烤肉饭,“苏忱,中饭给你放在下面了。”
看着室友鲜活、年轻的脸,一切都是那么的青涩,四五年没有见过的同学出现在苏忱眼前,苏忱感觉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同学眼里可能只是一上午没有见面,但在苏忱这已过去许久。
“诶,陈总,钱,我微信,哦不,晚饭你刷我校园卡。”苏忱有些不适应地回答道。
陈鑫洁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打出一个“OK”手势。
翻身借梯子爬下了床,“诶,我嘞个去”苏忱没留意脚下还有一人在他座上玩游戏,一下踩个正着。
安坤电脑坏了,暂时借用一下苏忱的电脑,正玩得起劲,没想飞来横脚,不过安坤也没在意,戴上耳机继续打着“穿越火线”。屏幕中的灵狐者飘逸地跳向敌人,用手中的AK47A送去一记黄金爆头。
苏忱道了声歉,安坤,因球衣47号,游戏常用枪械,江湖人送外号AK47。每个寝室都有几个网瘾少年,安坤就是其中翘楚,必修不去,选修必逃,考试不挂,绩点照拿。
如果哪个学期同学帮忙答“到”次数挺多,平时分没怎么扣,甚至还能拿到奖学金。这让其他人很是无语,没办法,大学里总能遇上这么些神人。
穿好格子外套,印象里苏忱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