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棺材陈没有问青玄天因何而笑,也没问酒老做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只是把青玄天的酒碗倒满。
棺材陈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青玄天说道:“故人之徒到来,我本该让你留宿,好酒好菜招待,可现在,我却要赶你走。”
说完话的时候,棺材陈已经做出请人出门的手势,他心里非常不愿意,就算不愿意也得做。
为什么,人生总是充满那么多的无奈和矛盾。
青玄天什么都没说,也没说告辞的话,只是顺手顺走棺材陈摆在桌上的猴儿酒。
慢慢地,青玄天终于走出小院门口,棺材陈也松了一口气。
走在夜深人静的山林中,凉风嗖嗖的刮,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青玄天的耳朵一向很尖,刚刚,就从远处深林中传出几声悠长笛声,那几声笛声传来的时候,棺材陈就赶他出门。
青玄天不是个爱猜测别人心思的人,不过却是很好奇,为何棺材陈听到笛声就要赶自己走?
想不通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去想,喝一口猴儿酒,抬头看着天空。
月当中,今日已经是四月十五,月儿格外的圆,也格外的明亮,青玄天的心上却蒙了层灰尘。
劫后余生,本是该高兴的,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看过太多的生命消失,青玄天终于彻悟一点,想要一个人死,很简单,想要一个人活着,比登天还难。
有时候,他就在想,自己为什么要杀人?他们想杀自己,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杀他们?
青玄天是个少年人,少年人的人生刚刚开始,脚步也才踏出,在江湖这条道路中,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感悟理解。
一个人慢慢成长的过程,也是一个慢慢感悟的过程,有的东西可能在年少时怎么也想不通,老了的时候,突然却想得明明白白,透透彻彻,这恐怕是成长最好的见证。
杀人是不可能杀人的!
练剑,也不一定非要杀人。
棺材陈的小院里,多出一个人来。
是个老妪,白发苍苍的老妪,杵着一根拐杖,弯着腰,一步一步的往小屋里面走,棺材陈就慢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就像一个听话的小跟班一样。
若青玄天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吃惊的。
一个能抬手杀死杀楼楼主的人,居然做起别人的跟班,这得让人多不可思议啊。
老妪走进小屋,嗅了嗅空气,声音嘶哑的说道:“刚刚,有人来过?”
棺材陈知道,世上所有人都能骗,唯独不能骗眼前这人,因为,谁也骗不了她。
百事通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江湖里的老人,对于百事通这个名字,一定不会陌生的,因为,她曾经是东海最有名的大势力北斗宗的宗主。
北斗宗,在四十年前,可是闻名东海的大宗门,大势力。
可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年轻后辈中,知道北斗宗的人却少之又少,这其中也发生太多事情。
树大招风,一点也不假,四十年前的北斗宗就如清晨蒸蒸日上的朝阳,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可谁也不会想到,那耀眼夺目的朝阳,还没升起,却已经落下。
百事通和棺材陈永远都不会忘记,四月十六日,是个什么日子。
那是北斗宗三万余众的忌日。
在北斗宗最鼎盛的时候,刀家,姬家,联合刀宗,天剑宗,神女宫,攻上北斗宗。
三万余人,全部死在五大宗门的手中,就算有活着的,也一定是苟且偷生,卖主求荣的小人。
北斗宗被灭门时,最少有三千人投入五大势力之中,到现在,那三千多投入五大势力的人中,绝对没有一个人还能开口说一句话。
百事通这四十来年,绝对没有停歇过,她从未放弃过报仇,她也绝对不能停下来。
因为,有三万亡魂在天上看着她,她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每一年的今天,百事通都会来这里,因为在这座山的背后,就是曾经北斗宗的宗门所在,每年的四月十六,她就会带着棺材陈一起到宗门遗址祭拜。
棺材陈没有隐瞒什么的说道:“杀楼楼主追杀逍遥子的徒弟到这里,被我给救下,因是故人之徒,就留他在这里喝了一顿酒,就是上次那酒鬼送我的上好猴儿酒。”
老妪仄声问道:“还好你救下他了。为何不留他在这里过夜,深山中难免的黑夜难免会有危险的!”
棺材陈摇头说道:“逍遥子对你我都有恩情,可你我身份太特殊,也太敏感,若是让人发现他与你我有联系,他必死无疑。”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逍遥子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不可能在东海斗得过那人的!”
百事通无话可说!
转身走出院子,来到院里,打开棺材,里面上躺着杀楼楼主的尸体,脸上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