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女子可能是注意到有人在下面打量自己,扭头过来,轻哼一声,扫了一眼。
落水的那些黑甲卫因身穿重达十几斤的寒铁盔甲背心,不管如何往上游,都无用,只能看着自己慢慢沉入江低,有几个运气好的,脱了盔甲背心的终于是游上岸边,还未等他们高兴,抬头看到一个女子冷冷的看着他们。
“啊”,女子一脚又把这几个人踹下江去,随口道:“让你们洗洗脑子……”
南海神尼本意不想杀人,如今,那些黑甲卫皆是落在水里,沉入江低,丢了性命。
虽说出家人心无旁骛开几个无良玩笑无伤大雅,但是说杀人性命,那可就差距大了,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普渡众生,还取人性命,只能说心不诚。
双手合十,脸色有些不好,看着江面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日你等丢了性命,虽不是我亲手杀的,却也是我一手造成,今日,我便再次开设法堂,为你等超度,愿你等早登极乐!”
南海神尼从袖中掏出一件袈裟披在身上,这件袈裟可是大有来头,名为紫金袈裟,传闻是上古年间小西天紫金法王的宝物,最后不知怎地就落在南海神尼手中。
传闻这件袈裟,披在身上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如铁桶一般固若金汤。
神尼盘腿坐下,口中念起《往生咒》,《大悲咒》等度魂经文。
唐枫和唐莹莹两人站在她后面,听着她念着晦涩难懂经文,昏昏欲睡,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四百多个落水的黑甲卫最终只有十多人活下来,任你武功高强,遇到那滚滚江水,不会水性,身穿沉重背心,终是要把性命交与江水。
南海神尼念经文三天三夜,头天,二天夜里,江中鬼哭,岸边狼嚎,瘆人得很,直到第三天半夜,一切才归于安静。
唐枫爷孙在风雨楼中过一夜,二天清晨,就离开风雨楼,不知去向。
楚慧雅在他们离去三个时辰后,才从风雨楼下来,到南海神尼身后站着,看神尼超度恶鬼亡魂。
第四天清晨,南海神尼微微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浊气,道:“走啦?”
楚慧雅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不过要比三天前好些,点点头,道:“早就该走了!”
南海神尼莞尔一笑,没在多说什么,看一眼江面,转身踏着轻盈的步子,楚慧雅跟在后面,离开这里。
南海神尼一脚跺沉一条船的事迹被人传出去,天下人广为传颂,都说南海神尼是菩萨下凡,有些强人按着她的样子,捏造泥像,说是她的泥像能驱魔辟邪,保家平安,只要在家供南海神尼的泥像,必可财运滚滚来,一个泥像卖十两银子,许多人有钱也买不到南海神尼的一尊泥像。
世人,也真把她当下凡的菩萨供奉!
昆仑山中,缥缈老僧和逍遥子在山巅对弈,老僧身后站着林长风,逍遥子身后站着林瑶,林长风一直盯着林瑶在看,而林瑶却从未看过他一眼。
缥缈老僧拿起一颗白棋,看着棋局,此时棋面伯仲之间,突然一笑,走了一颗边子,逍遥子怎么看,都看不明白,黑子不知下在何处好些,最终,落在白子旁边,两人相视一笑。
逍遥子笑着说道:“南海神尼被世人供为菩萨,你觉得?”
缥缈老僧好似省着字语,道:“她本就是菩萨!”
随即,又道:“你那爱徒最近过得可不好!”
逍遥子大笑,道:“当初,吵着要下山的是他,我自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便等他剑法有成之后,才让他下山,若是他命远不济,死在同辈人手中,我就帮他收敛尸骨,若有前人倚老卖老,对付他……”
逍遥子说道这里,停顿住话语,摊开手掌,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剑来,林长风见此,心中大惊,自己与逍遥子同为江南四剑,可两人间实力差距有多大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只能用一个词语形容——天差地别。
逍遥子手指轻扶着剑身,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缥缈老僧说:“这剑,有好多年未见血了!”
缥缈老僧知道,逍遥子手中的剑,二十年前就曾斩断百米宽的江水,二十年后再出鞘,恐怕斩断的就不是江水而是人头。
逍遥子手掌合上,长剑又消失在他手中,林长风心中惊愕的涌现两个字——神术。
缥缈老僧看一眼还未下完的棋局,起身道:“该走了,留着下次再来下……”
逍遥子撇撇嘴,道:“你这老家伙,那次来和我对弈不是下到一半就跑,莫非是怕下输没得面子?”
缥缈老僧嘿嘿一笑,道:“输赢无所谓,博弈博的是心情,心情都没了,自然博着也没意思……”
说完,就一步步的向上下走去,林长风不舍的看着林瑶的背影,口中话欲言又止,总感觉心中如同堵了一块石头一般。
缥缈老僧淡淡的说着:“阿弥陀佛,早知如此,何必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