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光蒲本就长得清雅俊秀,加上那尾泪痣,任是无情也动人,更别提此时微蹙眉头的模样了。
梁则广只挣扎了一下,便很快缴械投降了。
“阿菩无需自责……我只是听到你的琴声,一时想起了十年未见的胞妹,有些伤怀罢了。”
游光蒲疑惑问道:“既然想,为何不去见?”
烛红酒暖,又被一双柔夷虚虚握着,梁则广先前的防备已卸去大半,难得借着过节的由头,吐露了心声。
“见不得啊……不立功名,无脸面见家乡。”
高大的汉子说到此处,垂着眸,声音竟有些抖。
“……则广兄,愚钝啊,”
游光蒲忍不住摇头,轻声劝慰道:“阿菩知道则广兄志存高远,但是还容阿菩说一句,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十年未见,足以物是人非,不要等到天涯两隔,才悔不当初啊。”
梁则广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游光蒲此时也感到自己多嘴了,便作势揉了揉干涩的眼角,借机收回了自己的手。
“……则广兄不必放在心上,阿菩只是随意一说,你,你快把酒喝了……”
“哦哦,好。”
几杯酒下肚,梁则广已然显出些醉态,他仰头喝掉杯中的酒,眼睛却一直没从游光蒲身上移开,边喝边暗中打量。
从对方那乌鸦的眉,移到泛着粉光的面颊之上,又顺着那道垂下的细密青丝,移向那双白嫩素手。
就是这双手,奏出了他难言的思乡之情,也是这双手,轻柔地将他的手笼在掌间,用冰凉的温度化解他火热的烦躁。
想起被握时的奇妙触感,梁则广的手心不自觉的汗湿了。
此时不知从哪儿刮来的一阵风,吹的桌上的蜡烛一阵摇晃,也将游光蒲身上的香味吹散了开。
不同于女儿家的脂粉香,倒有些像清冷的梅花香,又或者药香,在静谧的房间里,嗅的梁则广不禁越发心痒难耐起来。
借着酒劲,他忍不住轻声唤道:“……阿菩。”
听见旁边的人叫自己,游光蒲微转过身子,侧眸,水烟般的眉毛微微翘起,似乎在向对方发出无声地询问。
那双水晕晕的眼眸中晕染着迷蒙的雾色,睫毛一下一下地闪动着,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
她见梁则广不说话,只得开口询问。
可梁则广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波光潋滟的绵软薄唇之上,根本无心回答,而是欺身上前,诱哄着说道:
“阿菩……你想不想替则广兄解忧?”
喝醉的男人面色驼红,眼睛却亮的吓人,游光蒲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她又不能逃跑,思索片刻只能无奈说道:
“……想。”
但那绵软的语调,委委屈屈的,分明是不想。
梁则广立即轻笑一声,直接上手揽住了她的腰肢,“那梁某便不客气了!”
入手只觉满手盈软,一折便断,梁则广惊叹之余,施在手上的力道更大,轻而易举便将游光蒲带进了自己怀里。
游光蒲哪受过这般折辱,即使是先前和贺晏清在一处,不得不配合演戏,对方也是规规矩矩的,不曾有过冒犯。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抵着男人的肩膀想将自己剥出去。
这声叫的又尖又细,实在不像是男人能发出来的,幸亏此时梁则广软玉在怀,没有在意那些。
“阿菩,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莫要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啊。”
“你……”
游光蒲被他气的牙疼……她说那些话,可不是要他这么曲解着用的啊!
可偏巧她两只手都被对方擒住,要不她早就一巴掌打到那张泛着油光,长满胡茬的脸上了。
“你放开我,不要……啊!救我……”
眼看着梁则广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游光蒲彻底失了理智,惊声尖叫出来。
这一切全部被趴在房梁上的韩擒看在眼中,他的手早就摸到了腰侧的绣春刀,但是却没有动手……
……他在等,等有没有其他可能,毕竟在他跳下去的一刻,梁则广一定会有所察觉,他和阿菩的身份都会暴露。
好在上天没有让他进退两难太久,雕花屏风轰然倒下,闵洛书掀翻身上的桌子,将七弦琴猛地朝梁则广扔了过去。
“你这淫贼,看我不打死你!”
游光蒲被梁则广压在桌子上,而梁则广则背对着闵洛书,听到声音时他正要做出反应,背部却已被狠狠地挨了一下。
琴撞击完他的背,便落下地翻滚了几圈,摔的个七零八落。
他吃痛地回过头,就见面带黑纱的闵洛书足尖一点,正朝他袭来。
可即便在此刻,梁则广仍不打算放手,他一手紧拽游光蒲的衣领,另一只手同闵洛书对招。
游光蒲不知晓他的身份,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