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了。
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
温暖柔软,不带任何杂质的爱。
故此,武铭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甩下头,将这完全不适合出现在此的想法摒弃,自下而上认认真真的盯着她。
那双眼在缓缓扫视了周遭一周后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他。
武铭眼中涌上点笑意,很快弯了起来。
终于发现这里还多了个人了吗?
此时,是秦若被抓到这里的第二个月。
极其缓慢的,武铭重复了之前说过的话。由他凉薄的唇齿间,逐字逐句。仿佛是为了配合秦若目前的状态,武铭将话说的非常慢。
“那个孩子如今在哪?”
望向他的瞳孔瑟缩一瞬,秦若重新低下了头。
即使只是这个简单的动作,由如今的她来做也处处彰显着费力。像是被按了播放的慢动作,有些不流畅的滞待感。
武铭等着,仰着头任她错开视线。
这番看似毫无意义的举动,实则已是说明了他们对待彼此的态度。
秦若不愿意看到他。
虽然这只是武铭脑中一闪而逝的念头,却仍然令人不喜。
武灵轩堂堂天之骄子的小公子,不受人待见。
宛如又回到了年少那段灰色的记忆中,武铭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转变成锋锐。
小公子依旧坐在原处,靠着让人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冰冷墙面,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她。
原来,如今的自己已是如此不堪了吗?
就连当初水镜中的少女也会对他嫌弃。
诚然,这是武铭徒生的胡乱联想。真实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秦若觉得这个人很烦。
武灵轩里出来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值得信任的。
她低垂的头颅在无人见到时微勾了下唇线。
还好,补魂的讯息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万事俱备,只差那最后一步。
张了张口,秦若觉得嗓子眼干得厉害。
不过是两个月没有和人说过话,她竟是觉得恍如隔世。
声音涩涩干干,有种粗粝的似被摩擦过的粗糙感,秦若慢悠悠回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孩子。”
闻言,武铭目中迸发出一种光彩。
这女人,明明已经是阶下囚了还不知死活吗?
就连他都懂得趋利避害,这女人却是明晃晃的表现出不配合。
当年事,不可追。
但兹事体大,无为的身世查无可查。但寅虚,已然成了掌门桌上的一分新书。
那个作为鹤须山关门徒弟的小男孩,从出生到被武灵轩抓住的过往历历在目。
秦若,是他的母亲。
不知道?天下间若是连她都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只怕寅虚就真成了隐形人。
武铭忍不住嗤笑。
“不要和我卖关子。你将孩子的下落告诉我,少受些罪不好吗?”
他的话语中有种蛊惑。
蛊惑着秦若通过交换寅虚的下落过上比如今好上一些的环境。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简直可笑。
秦若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低的问:“把孩子交给你们,然后眼睁睁看他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