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动地的爆炸掀过整个壕沟,冲天的火光甚至把付辰的双眼都烧瞎了。
强烈的灼热感让他整条呼吸道都有种燃烧的感觉,付辰赶紧进到实验室拿了两条湿毛巾,一条捂在自己口鼻上,另外一条递给付玉廷。
然而,趴在身上的老爹却似乎听不见他的喊声了。
“父帅?”
付辰大惊失色。
“卧倒,都卧倒!”
“俊锋,快把大少爷也拖过来!”
壕沟里的弟兄们简直像被扣在热锅里的蚂蚁,有人棉衣都被燎着了。
炸弹袭击很快过去,但火光最少过了十几分钟才不那么刺眼夺目,浓烟伴随着轰起的尘土,让每个人难以呼吸,纷纷咳出了声。
付辰却顾不得那么多,忙查看摔倒在身侧的父亲。
“父帅,父帅!”
看了一眼他的状况,付辰就急了,赶忙从实验室拿出青霉素和伤药来。
然而,他扑过去翻起付玉廷的棉衣,才知道已是来不及了。
后背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还嵌着几片弹片。他微微地抬了抬手,似乎想要握住付辰手,可却没有丝毫力气。
“父帅!”作为医生付辰很清楚付玉廷以及无力回天了,可是他却不甘心,依然拿出各种药剂想要挽回付玉廷的性命。
前世他虽然父母双全,可是父母却忙于工作,见面机会很少。
这一世,虽然付玉廷一开始并不待见他,不过在齐齐哈尔的这一段日子。他们父子朝夕相处,相互扶持和小鬼子斗智斗勇,父子感情也日渐深厚。
可现在,付玉廷却要离他而去了。
“家赫”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黑豹子勉力睁开双眼,“还是,要走了啊!”
“别这么说,父帅,您坚持一会儿!我,我一定能治好了您!”说着,他死死抱住付玉廷,几乎是哭喊着想把他带进实验室治疗。
然而,在进入实验室的一瞬间,他还是独身一人。
突然悲哀地想起从前上学时代读过的一句名言:学医,不能救中国。
心底的仇恨又是加大了,付辰双眼充斥着鲜血和仇恨,他大叫一声出了实验室,怀里的父亲几乎是把全身的力气用尽,摘下了左手拇指上的戒指。
“以后,就看你们兄弟的了。”付玉廷把戒指塞给儿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摸了摸他的脸,“我会和你母亲还有家祺,在天上看着你们的。”
说完,盍然而逝。
“不父帅!”死死抱着怀里的父亲,付辰差一点崩溃。2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现在看着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的亲人,他还是崩溃了。
“家赫咳咳!”付汗青从另一边的掩体下爬出来,一眼就看到付辰大声痛哭着,双手死死地抱着已经不行的父亲。
天空再次传来侦察机的声音,小鬼子明显是不放心一轮轰炸之下没有留下活口,派了飞机过来查看。
东北的暴风雪天气太过恶劣,两架飞机飘飘忽忽地转悠了两圈,就调转方向回去了。
“家赫,咱们快走!先离开这里再说。”付汗青慌乱地上前拉起付辰,又看了一眼明显已经没了气息的父亲。
对于自己父亲的牺牲,他也一样难过,可理智却告诉他必须早点离开。
“别拉我!”付辰手中仅仅攥着针剂,双眼通红,定定地瞪着付玉廷。
耳边甚至传来今早付玉廷的嘱咐:家赫,无论如何都要安全离开齐齐哈尔,去哈尔滨也行,去海伦也行,只要你安全就行。
当时付辰并没有拿这话当回事,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成了诀别。
付汗青紧咬着后牙,还是难过地拉扯弟弟:“家赫,快走吧。司令已经牺牲,咱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小鬼子把咱们的爹都杀了,要走你一个人走!”付辰几乎是怒吼起来了,“那个江永宁呢!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要不是这个叛徒阻挡了他们去路,借着这天气他们早就能跑出齐齐哈尔的范围了。
现在,死了这么多兄弟,他的父亲也赔上了,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叛徒!
付辰爆发出一声怒吼,抄起勃朗宁就从壕沟中一跃而出,狂吼的暴风雪中,战火依旧在燃烧,滚滚烟尘中付辰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息,雪地几乎已完全看不出白色来,到处是硝烟迷了他的眼。
这双眼睛,却只剩下了仇恨。
河滩上,大量的焦尸还在冒烟,已完全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但即便如此,付辰还是怒吼着让还能动的弟兄们把江永宁那老混蛋找到他妈的,就剩下一堆烂肉,老子也要把他挫骨扬灰!
众人迅速在河滩上找寻,很快郭铁头大叫一声:“三爷,你看这个是不是!”
他一路发足狂奔过去,就见横躺在地一具半焦的尸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