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原石良一通苦苦哀求,江景泽等人才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今儿是腊月二十三小年,华夏人要拜灶神,吃糖瓜……不过在在海伦,则是有个旧习俗。
那就是小年这一天,有头有脸的女眷们要去海伦城外的凤鸣寺烧香祈福,更有些个达官显贵要给庙里捐钱,抢那第一柱香。
到了大年初一则是男宾祈福,抢烧第一柱香,撞第一声钟。
这代表独一无二的福气。
虽然,东北一向盛行萨满教,后来传教士也去了不少,还有一部分信了洋教,不过这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没丢下而且对于有钱人来说,福气这种事当然多多益善。
所以每年小年和大年初一的祈福,都是很重要活动。
当然自从原石良和原仲琪勾结在一起以后,这份殊荣就每年两家轮流来了。
而今年原仲琪被独立团枪毙,原家也倒台了,这“福气”嘛,自然就全落到他原石良头了。
所以,今日一大早,原石良的夫人就陪着原石良的老娘,姨太太们,以及女儿还有儿媳妇们一起,到了凤鸣寺。
而寺中早已经挤满了不少人,也都是海伦城以及周边有头有脸的富商乡绅们的女眷。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敢烧香,明显是等原家女眷们先开始。
祈福的活动进行的很顺利,结束后女眷们又在寺中用了斋饭,还请了福寿披挂分了供果等物,这才打道回府。
凤鸣寺看名字也知道,是坐落在凤鸣山的一座寺庙,凤鸣寺则是秦老六的地盘。
只不过,每年海伦城中的富商都会给秦老六供奉,再加有原仲琪从中调剂,女眷们从来没被刁难过。
所以这一次,众人也没有任何警惕,甚至连家丁护卫都没多带。
“谁知道今天秦老六抽了什么风。”话说到这里,原石良咬牙切齿地怒道,“竟然一股脑地把我们的家眷都绑票了!所以还请三爷出兵,救救我们的家眷。”
原石良一番话说完,其他的富商乡绅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一块嚷嚷起来。
“是啊,三爷!我有个闺女才十岁,还请三爷出手!”
“三爷,我老娘都七十多了,那秦老六还说什么兄弟们都惦记这种混账话。”
“三爷,救救我夫人吧,她娘家哥哥是在哈尔滨当参谋的……您家大爷也是认得的!”
就算给布置成指挥所的大敞厅算得空旷,但现下已给这群人吵成了一锅粥,往日里这些勾心斗角的家伙们现在倒是齐心协力,叫嚷着都请付三爷赶快出手救人。
这也难怪,都是些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把当兵的当成是大老粗,就算是什么黑龙江一把手的三公子,在他们眼里归根到底也就是一群丘八这年头有钱才是大爷!
可现在老婆孩子外加老娘都被绑票了,秦老六还叫嚣着什么兄弟们很久没开荤了之类的,手没枪杆子还救个屁的人那秦老六可是杀人不眨眼啊!
就算不杀,真要是有个什么,一个个的老脸往裤兜里放吗?
现在就算他付三爷连个座都没赏,他们也摆不起谱来了。
和这几个快跳起来把天花板穿个洞富商们比,江景泽等人却憋笑憋得直擦眼睛,特别是向来直来直去的江景泽,捂着嘴憋到肚子疼。
好你个付家赫,这种损招也想得出来?
怪不得跟秦老六神神秘秘的,原来是合起伙这么坑这群老东西啊!
终于彻底理解付辰那句“等着看好戏”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落在首座的付辰,面对这些炽热的眼光,居然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一边吹浮在面的茉莉花,一边慢悠悠地说着:“原会长,这快过年了,估计秦老六就是想弄点过年钱,在座的各位也不差这些钱,你给他送过去把人赎出来不就得了,何必动刀动枪,大过年的见血多不吉利!”
听到这付三爷居然还能不紧不慢地说风凉话,差点一口老血都喷出来!
可他毕竟有求于他付家赫,只得垂首继续低三下四道:“三爷,我们也不想麻烦你。我们也是懂规矩的,肉票就是要钱,咱是送过去了!可那秦老六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收了钱不放人,还说什么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吗?这,这……”
他的话说到这里,脸色越来越黑,他可是出了足足一千大洋!没听说过肉票值这么多钱的,付辰在收购海的那个破烂厂子都没花这么多。
其他富商也急忙附和,说这秦老六也真不是东西,收了钱就是不办事。
这一切当然是付辰授意的,秦老六只要配合付辰演一场戏,就能赚得钵满瓢满当然高兴了。
付辰却放下茶杯叹了口气:“我现在是海伦守军,按说剿匪救人也是我分内之事,可是……”他抬眼扫了众人富商一眼,脸露出我一副愁容,“可是,你们也知道,哈尔滨缺粮,我家兄长还在挨饿,东北军还在挨饿……家赫我哪儿还有什么心情剿匪啊!”
付辰这话一出,原石良差点没骂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