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少爷却没有这个“命犯”的觉悟,一听到“被攻击”,立刻想到了那个日本老娘们抓住的男人,又是很快想到了那个被毁的马场,变得极为愤怒起来。
“好你个付家赫,这是存心跟我作对吧!”张天弘简直从地上跳起来了,先是把县大堂所有弟兄都叫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一窝蜂的要冲出去之时,野田良子却从大牢那边急匆匆跑了过来。
“你们这些人,要去哪儿?”看到张天弘和他手底下的兵们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野田良子倒显得有些风淡云轻,“大晚上的不睡觉!”
“田小姐,敌人都打上门来了,你还叫我们睡觉?”张天弘粗声大气地说着,“呵,这要是你们关东军的阵地被攻击,我看你睡得着不!”
听出他这话明显是夹枪弄棒,野田良子却并不在意,甚至还笑了出来:“我看你是被付家赫气昏了头了!今儿白天我的人才是在野战医院弄走一个姓许的,大半夜就来进攻……况且大牢那边还关着他不少手下,若说不是为了这些人而来的,只怕要笑破肚皮了。”
听到这话,张天弘不由一愣:“田小姐,那你的意思是?”
“摆明的事情,这帮东北军是为了救他这群手下的。”野田良子低眉冷笑两声,“他们佯攻城外的阵地,大约就是为了使一招调虎离山——等咱们尽数出城去追击,他们就会打白城的主意!”
说到这里,野田良子目光越显残忍:“我甚至怀疑,城外的那些东北军,根本不是那个付家赫带头的。按照旅店老板的说法,付家赫已是混进了城,他现在必定还在城里!外面那些东北军打算调虎离山,另外恐怕一层用意,就是接应他们的三少爷出城!”
一番话说的张天弘身子登时笔直。
“你是说,付家赫有可能现在还在城里?”张天弘恍然大悟,“他妈的,我就说这些东北军是疯了吧,前脚打完机场,后脚又是跑来白城做什么?咱这儿有没什么重要的!”
野田良子不以为然地哼哼笑了,愚蠢的zhi那人!不过还是说道:“袭扰而已。还是回去睡觉吧!”
可这觉,他们注定是睡不成了的——就在野田良子自认为她的聪明才智“看穿”了那些狡猾的东北军,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关东军士兵对野田良子说了几句话。
张天弘这草包是听不懂日语的,却也看出这老娘们脸色登时一变。
“难道还真是!?”野田良子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一听是杀害丈夫的那个混蛋来了,立时发了疯似得大喊一声,手按在腰上冲出了大门。
听到长官这声命令,廊子下站立的关东军旋即大声应是着,列着整齐的队很快跑出门去。
眨眼间这些关东军就跑得没影了,丢下张天弘和他的这些弟兄们干瞪眼。
“几个意思啊?”张天弘瞪眼。
“那个付家赫,真是在城外?”副官也是说着。
“还废什么话啊!”张天弘也是急眼了,对众人喊了声,“赶紧看看去啊!”
…………
就在野田良子和张天弘先后扑向城门口时候,付辰他们的战斗,已是进行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实话讲这群伪军废得很,前后两道岗哨跟没有一样,警戒性差得要死不说,反应力还极慢。
照明弹打起来的同时,迫击炮纷纷在阵地后面的军帐降落,简直跟雨点一样的。
但雨点不会致命,炮弹就不一样了,整个营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冲出来的士兵们大多衣冠不整,手上攥着的步枪还没上膛。
负责阵地的指挥官大喊大叫着防御,然后带着人飞也似的往阵地上冲。
迫击炮的轰击在持续,付辰几乎是把手头能用得上的武器都招架出来了——反正他张天弘有的是钱,白城和洮南距离不算远,肯定也能搞到不少补给品。
在民国待了这么几个月,他开始笃信一个铁律,就是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阵地很快就被烟尘所淹没,沙袋后面开始有零星的枪声射出,按照惯例这时候应该是带着骑兵们对阵地发起冲锋了,但付辰却并没有这样做。
他在等待。
“城里的那些傻子,怎么还没有出来?”付辰等的有点着急了。
“三爷,不然冲吧,管他小日本子来不来的,咱把这些狗汉奸弄死再说!”徐海水一提汉奸就恨得牙痒痒。
付辰没说话。
抬起手腕看表,时间在一分一秒推进……
突然,远处的城墙之上,照着他们的头顶射出了两枚绿汪汪的照明弹,看上去就跟阴间钻出的鬼火般,突地一声在他们的头顶炸成一朵耀眼的光火,几乎把每个战士的脸都照亮了。
“来了!”付辰立刻手拉缰绳转身大喊道,“弟兄们,撤!”
炮火和轻机枪的怒吼接踵而至,这群不知子弹金贵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