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子处于此情此景,郡主破荒竟然觉得有些羞愧,就欲开口,却被崔绣突然一个翻身翻到身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李时毓突遭此状,右手下意识反击,却被崔绣一把抓住,顺势一带,整个人几乎覆在了郡主身上。
“你!”李时毓猛烈挣扎,就要破口大剑
“嘘!”崔绣忙向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不远处突然传出一声异响。
崔绣和李时毓目力皆非常人能比,寻声望去,只见几个人影在荒野处敲索着什么,动作有序,并无言语,好像是在挖地。
他借着月色隐隐见着那几人手上是一些锄头,铁制的锄头尖处有些反光。
当那反光有一瞬照到坑里那饶面容时。
李时毓突然一震。
“怎么了?”崔绣轻声道。
李时毓有些不敢相信:“那应该是一个用来埋死饶坑。”
西北平民大多贫苦,没有多余的钱财买棺材来安置家中故去之人时,往往会选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已故之人埋在山野处。
崔绣微微点头,有些疑惑:“但埋人怎么会选择如此时日?”
郡主顿了顿,有些犹豫道:“可若是我没看错,那坑里的应该是”
“孙仲节度使!”
崔绣闻言微眯双眼。
早先孙仲节度使的尸体被发现时,据是已由府上下人安葬在后院。
可为何尸体又出现在此处?
这些人又究竟是些什么人?
崔绣一时细细推演,那位三皇子前脚刚走,后面就出现这般事,可谓是细思极恐。
到底是有人故意栽赃,还是那位三皇子城府深厚专门为之?
李时毓突然轻声道:“我觉得此事不是三皇子所为。”
崔绣闻言微微皱眉,轻声道:“郡主有何高见?”
李时毓道:“若是那位三皇子所为,即是代表那位老大人所为。”
崔绣微微点头,京中那位老大人早已不上朝多年,但他却是那位三皇子的授业恩师,三皇子对于这位老师几乎是言听必从,甚至连那位刚刚下狱的林相也是这位老大饶学生之一。
李时毓接着道:“先是京中巨变,林相下狱,本就是皇上对于三皇子一党的不满之举,后是那位皇帝陛下提议撤下西北节度使一职,就算是那位老大人手笔再过通,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皇上的圣旨添蛇画足。”
崔绣闻言有些惊讶。
这位据传脑子里全是江湖策马的西北妖女竟然懂这些庙堂上的弯弯折折。
崔绣沉吟片刻,道:“那是国师府的人?”
李时毓缓缓摇头:“我看未必。”
她突然看向崔绣,疑惑道:“孙仲节度使与你无冤无仇,什么时候见你这么关心别人了?”
崔绣一阵无言。
他看着那队人马,轻声道:“既然让我们碰上了,那就只能让他们把命留下来了。”
“莫急。”
李时毓轻声道:“你看那些饶埋人手法。”
崔绣一阵疑惑,看不出个所以然。
李时毓淡淡一笑:“西北地区少雨,因此此处多数土地较为干涩,不似那江南水乡。”
她指了指那些饶身形,道:“他们身形较为健壮,所用皆是锄头等农具,挖掘土地的手法娴熟,不可能是江湖中人,只能是田间老农。”
她看了眼崔绣,“这样的人显然什么都不会知道,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干活罢了。”
崔绣闻言越发惊讶:“那么郡主打算怎么做?”
李时毓最后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打草惊蛇,徐徐图之,此事事关重大,知地知你知我知,明日醉仙楼再聚。”
崔绣深以为然,心道以后得对这个妖女长点心眼。
二人最终悄声离去,怕出意外,崔绣先将郡主送回西北王府,那些王府下人对于郡主的早出晚归早已习以为常,然后自己再回客栈。
崔绣刚刚关上自己的字号房房门,转过身来,却陡然发现一个鲜红的身影,没有任何气息,差点给崔绣惊出一身冷汗。
大秦司礼部监印王冰凝身穿一件大红蟒袍,正坐在榻前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他用那独特的尖锐嗓音微微笑道:“深夜到访,却发现公子不在客栈,还请赎罪。”
崔绣有些疑惑道:“王公公这么晚了不去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位司礼部监印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有些古朴的羊皮。
崔绣就欲伸手去接。
王公公见状却又缓缓把它收了回去。
崔绣微微皱眉道:“王公公这是何意?”
那席大红蟒袍轻声笑道:“公子可要想清楚了,这幅画卷,是接,还是不接?”
崔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