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还,是他凭自己本事丢的,将来还得凭他自己的本事再拿回来。”
宋别闻言微微颔首。
三皇子对着那位西北王苦笑一声:“这次北上真是打搅王叔了,臣侄实在惶恐......”
西北王看着他,突然温声道:“这么多年不见,我记得你小时候总是怕那些牛鬼神蛇,甚至连每次夜里入厕都要喊一两个小太监陪,不然就要大哭大闹,搞得整个重华宫都不得安宁。”
三皇子闻言有些窘迫:“王叔说这些嘲笑我作甚。”
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你现在还怕吗?”
年轻人微微一怔。
仿佛从记事起,这位自小便在身边的王叔就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那位爹爹对这些叔叔的规矩太过严苛。
直到他慢慢长大,头上一直顶着那位穿杏黄色四龙纹的太子的东宫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些尚未就藩以及就藩之后的王爷的苦衷。
那座京城就像是一汪望不到尽头的深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中年男人遥望空中缓缓落下的枯叶,轻声说道:“以前怕的是没有人在身边,现在怕的是处处有人心。”
三皇子轻轻咀嚼这话,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浑身剧震。
随后他再次恭恭敬敬地就要行礼,却被西北王抬手拦住。
中年男人温声道:“此时此刻,我们只是叔侄,而非君臣。”
三皇子闻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他有些哽咽,对着中年男人低声说了些什么。
最后西北王就站在那里,目送眼眶通红的蟒袍年轻人登上马车,看着那辆藏青色马车缓缓驶向远方。
先前还声情并茂的中年男人此时却面无表情。
他缓缓摩挲着拇指上那枚碧玉扳指,背负双手,眼神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