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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庞宁时,夏四季有些意外:“庞宁哥,你怎么来了?”
庞宁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有些情绪这些年明明藏得很好的,他只是她时候认识的一个哥哥呀。
“没什么事,凑巧经过这里,想问问事情都解决了吗?”
他当然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但仍不放心要来看看她怎么样了。
夏四季知道他问的是前两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便笑着答道:“圆满解决,我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庞宁点点头,想要再点什么,终是欲言又止,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
“好,你快去忙,有时间请我吃饭啊!”
庞宁笑:“一定。”
后视镜里夏四季笑容灿烂地冲他挥动手臂,就像从前的每一次。
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哥,所以,无论他离开多少次,她都可以笑容满面地跟他再见。一如,那年夏,热气蒸腾的马路边,白裙长发的女孩背着画夹跟他:“庞宁哥哥,我去上课了,再见。”
他记得那年夏特别热,而有个女孩和香草味的冰淇淋一起,陪伴了他整个夏。
看着庞宁的车离开,夏四季慢慢走向地铁站。
此时已是深秋,路旁法桐的叶子大多都已经落光。地上的落叶被环卫工人装进垃圾袋,打包运走。偶尔有片刚刚飘落的叶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被风一吹,飞起又落下。
事情尘埃落定后,生活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节奏,一脚踩在落叶上的四季终于下定决心要找时间主动和顾盛之谈一谈,有些事总躲着也不是办法。
拥挤的人潮涌动在晚高峰的地铁里,行色匆匆的人们不停地奔忙,每个人都希望自己下班后能有一盏温暖的灯火等在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此时的夏四季正和旁边坐着的学生比赛扮鬼脸,朋友灵活的五官成功激发了夏四季奇怪的求胜欲,但就在她要使出舌尖舔鼻头的绝杀大法时接到了晓琪的电话。
夏四季被电话里晓琪的胡言乱语和抽泣声吓到,急忙:“你先别哭,告诉我你在哪儿?”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这样太危险了。
挂断电话后,夏四季立刻在这一站下地铁,然后打车赶到火车站,把人接回了家。
“顾盛之今晚值班,我自己一人在家。”
夏四季把做好的面推到晓琪面前:“先把饭吃了。”
晓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话还没出口,泪先流下来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事情的缘由,夏四季已经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晓琪因为怀了二胎,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和老公青哥分房睡,前晚上晓琪本来是想叫青哥洗澡。一推门,青哥跟条件反射似的翻身把手机藏枕头下了。
因为青哥这个举动过于反常,晓琪就起了疑心。晓琪没有去翻青哥手机,因为她知道真有什么事,手机里的痕迹一定会被清除干净。她翻看了家里的车载导航,发现车子在这两个月频繁出入邻市的一个区。
“我去问了,公司跟那个区根本没有业务往来。”青哥和人合伙开了家装修公司。
“没业务往来也不能明就一定有什么不正当的……”夏四季怕闹什么乌龙事件,毕竟当年她和顾盛之就是因为想得太多闹得分手。
“他承认了。他自己是一时糊涂,以后不会了。”
夏四季惊呆,在她的印象里青哥还是那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笑容腼腆的男生,老婆孕期出轨这种事情,她真的很难和那个男人联系在一起。
“你他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他哪来的钱?我们房贷,车贷,一堆贷款还没还完。门市店铺还压着钱,他怎么还能跟别的女人……”晓琪到一半不下去,咬着嘴唇生气。
“他如果真存心想干这种事和他有钱没钱关系不大。”
“四季,你我该怎么办?”
夏四季分分钟有拿把刀把人砍聊心,但低头看看晓琪隆起的腹,到嘴边的“离婚”两个字又吞进了肚子。
十几岁时我们向往一份纯洁无垢的爱情,年岁渐长,我们期待一份坦诚温暖的婚姻。父母子女在我们的人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相扶相持的爱人是守护我们人生底色的基石。如今基石崩塌,晓琪的慌乱与痛苦,夏四季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晓琪去洗澡,她守在卫生间门外,怕里面洗澡的晓琪出现意外。低头扫过那个紧闭的柜子,夏四季的心随之一颤。晓琪有晓琪的痛,她也有她的苦。
晓琪躺在床上,手轻轻搭在腹的位置:“四季,我想好了,我要离婚。”
夏四季心里刮过一阵凉风,点点头:“你只要考虑好了,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但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她问了一个最无奈也最现实的问题。
“我不知道。”
夏四季拍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