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白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道:“三千,三千港元!”
李玉堂叹了口气道:“唉,一次比一比多啊,我来想想办法!”
听完陈少白和李玉堂的对话,刘南心中也是感叹,不愧是报社的社长,这口才是了不得,难怪像李玉堂这样的商人都被他说动了。
“嗯?重光对面的那个是你们家的下人吗?”
刘南看到对面二楼有个带着帽子,穿着邋遢的汉子,鬼鬼祟祟的在偷看陈少白和李玉堂两人,朝李重光问道。
李重光顺着刘南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肯定道:“不是我们家下人,我们家下人我都认识。”
那鬼鬼祟祟的汉子正是被朝廷花钱雇佣跟踪陈少白的沈重阳,他一路跟踪陈少白从中国日报的报社跟到了李玉堂的家里。
此时的沈重阳站在二楼一边偷听陈少白两人说话,一边看着楼下李玉堂那美丽的四姨太,那曾经是他的妻子。
可惜他自己沉迷于赌博,最后负债累累,他的妻子也离开了他,改嫁给李玉堂,做了四姨太,据说还生了个女儿。
沈重阳看着现在穿着昂贵衣服,带着贵重首饰,指挥着下人干活的四姨太,心中满是复杂,不知道是恨她,还是恨自己。
忙碌着的四姨太,抬头不经意的看到了站在二楼盯着她看的沈重阳,脸上一怔,看着被她发现了的沈重阳转身逃走,急急忙忙的追了过去。
而刘南同样看到了这一幕,想起陆浩东和他说的朝廷派人来香港刺杀孙文的事,向陆晓曼打了个眼色,对李重光打了声招呼,立马转身朝外跑了出去。
从大门出来的刘南,仔细听了一下动静,绕着李重光家的外墙走了几步,不一会儿,刘南就看到沈重阳从二楼慌慌张张的跳了下来。
可能因为太紧张,甚至没站稳摔了一跤,口袋里的银钱撒了一地。
接着刘南就看到李玉堂的四姨太出现在了窗口,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地上捡钱的沈重阳,没有说一句话,关上了窗户。
刘南感觉这个沈重阳似乎有些问题,就远远的跟着他。
果然,当陈少白从李家出来的时候,沈重阳开始继续跟在陈少白后面。
而刘南看沈重阳跟踪陈少白,并没有马上揭破他,而是凭借着自己更为高超的的身手和远超他人的眼力和耳力跟在了沈重阳后面。
因为刘南认为眼前这个沈重阳也许和朝廷的人有关,跟在他后面也许能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些朝廷的人。
现在朝廷的人在暗处,而陈少白等人在明处,敌明我暗实在是太危险了,刘南功夫再高也不会分身术,不能保护好每一个人。
如果能找到这些杀手,至少能了解到敌人的情报,后期看能不能一网打尽。
陈少白坐着人力车来到了一家牌子上写着“高升”的戏院,左右看了一下,没发现有人跟踪,就悄悄进了戏院。
而跟着陈少白的沈重阳则从外墙身手敏捷的上了戏院的屋顶,在屋顶瓦片处悄悄的掀开了一道缝隙,看了下去。
与此同时,刘南也是在离他不远的一颗大树上,借着大树茂密的树叶遮挡,远远的监视着他。
你还别说,从这一路的跟踪来看,刘南感觉沈重阳这个人身手还真不错,尤其是擅长跟踪。
如果说刘南是凭着超强的身手和远高于普通人的眼力和耳力去跟踪沈重阳,那沈重阳凭的就是真正的技术了。
要是一般高手跟踪他,估计早就被他发现了,也就是刘南这样的高手离得够远,反应够快,才能不被他发现。
沈重阳趴在屋顶上,透过缝隙看到陈少白和戏院的班主隔桌而坐。
陈少白对着班主说道:“时间已经确定,十五日上午九时,孙先生在天星码头登岸!”
那班主听了后缓缓道:“我得知道那些清廷杀手的部署,谁统领,多少人?”
陈少白急忙侧过身来说道:“我们在广州的同志正在全力打听,一有消息就会马上传过来,孙先生这次来,危机重重,清廷肯定是孤注一掷,在香港我只能依靠你们这群军人。”
那班主听了哈哈大笑,咬着牙的站起来道:“我们终于等到今天了,六年前,我带兵抗争八国联军,反被革职通缉,被清廷穷追不放,
我领着兄弟三百多人离开天津,现在,剩下三十多人,清廷不灭,我们永远背着叛军的骂名!”
陈少白也站起身来,朝班主抱拳真诚道:“方将军,拜托你了!”
方将军转身朝戏台上上的众人大吼道:“兄弟们,雪耻的机会到了,四天之后,我们把命都拼了,我们的时间到了!”
戏台上的三十多人猛的睁大了眼睛,目中含泪,跟着大吼道:“雪耻!报仇!雪耻!报仇!”
陈少白从戏院出来后就返回了报社,沈重阳看到陈少白进报社后再也没出来,就离开报社,朝九龙城寨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