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也是最后一轮,每位考生需要与考官在擂台上进行一对一的比试,我有言在先,这可不是切磋。”
看到众人就位,甄英杰开始叙述二试规则。
“凡是上台的,胜负生死伤残全都自负。我作为考官,会在擂台上执裁,若是有致残致死的危险我会尽力制止,但刀剑无眼,既然选择上台就要对自己在比试中受到的所有伤情负责。”
这位主考官环视众人,面上的冷漠更胜穿过校场的寒风。
“每场时间为一炷短香,如有一方出言认输,比赛即刻终止。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希望各位都不要逞强,该认输就认输,量力而行并不丢人。另外,唱名不立即上台,也算认输;不想参加的,可以随时离开。”
一炷香的时长按照所燃香的不同长度,从五分钟到半个时辰不等,不过看到擂台旁的计时台上被整齐锯短的线香,风云游估计一场切磋的长度不会超过三分钟。
按照目前场中百多人算,今天的比试怕是一直要比到晚上。
“上场顺序按照上午通过一试的顺序排定,上台前,诸位考生可在擂台两边的武器架上自取一把兵器。待会钟响后薛子明第一位上场,可以开始热身了。”
甄英杰说完,就走下擂台,与另外三位狂沙门弟子一道,在旁坐下,没有理会场下掀起的议论声。
“胜负伤残自负,这是啥意思?合着等会入门没选上,回去还得少条腿?”
有人不敢置信道。
“没听甄师兄说了他会制止危险吗,招人而已怎么可能来真的?”
议论纷纷中,百多名候选者无人退场,显然并不认为考官会在比试上真的下狠手。
很快,热身时间过去。
“薛子明上台,下一位宿昊天准备。”甄英杰话音不响,但声音却凝而不散传遍全场。
“和同师弟,接下来就辛苦你了。”
“师兄放心。”
擂台之下的三位狂沙门弟子中,一位身穿赭色弟子服的门人起身说道,他在擂台两侧的兵器架上取了唯一的一把木质长剑,跃上了擂台。
这人名叫邓和同,在狂沙门外门弟子中排行前列,一身狂沙劲修为达到了一阶巅峰;此时他立于擂台之上,一手背负、长剑斜指,很是有一派高手威风。
“师兄,请指教。”
他的对面,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的薛子明手中擎着一把亮银柳叶刀,恭敬说道。
“你出招吧。”邓和同对于师兄的称呼不置可否,只是淡然出言。
薛子明看着不大,但却有些刀术经验,他前手持刀稍作试探,见到邓和同完全不为所动,干脆就迈步前冲,辟出一刀斜斩。
他当然砍不中。
一刀不中,薛子明立刻收刀退守,却见对手未曾反击。
“这是只守不攻,考校大伙的本事?”场下有人猜道:“我就说这选弟子怎么可能下狠手。”
台上,薛子明也如是想,这让他的进攻欲望大为高涨,略微调整呼吸,就是连绵三刀递出。但他刀速虽快,却比不上邓和同的步法,即便竭尽全力地后招追前招,还是无功而返。
正当薛子明身形微顿,打算换气调整的时候,邓和同却一改防守姿态,悍然反击。
木剑钝笨,相比起薄锐的柳叶刀沉重许多。此刻邓和同闪电上步,运剑如棍,精准地砸在了薛子明的刀格上,竟然一击就把对方的武器击坠在地。
兵器脱手,薛子明正要应激退后,却比不上对手的迅速追击;下砸的长剑去势未尽,就好似没有惯性般被再度拉起,重重地挑在了他的右腿弯。
膝盖关节处受创,薛子明当即站架被破立足不稳,被邓和同接踵而至的贴山靠撞得倒飞出去。
人未落地,杀机已刹那追及。
电光火石间,薛子明望着破风而来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无锋木剑,只觉得杀气扑面,割体生疼,鼻端好似嗅到了鲜血。
这一剑下来,我会死,他在心中喊道。
“我认输!”
呼喊声一脱口,那柄破风而来的木剑瞬间就横置于半空,薛子明眼耳边一清,这才感受到腿上的痛楚,与胸腔里心脏的狂跳,而他的面颊不知怎的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正汨汨地渗着鲜血。
不过四招,他后背上的衣衫竟然全部湿透。
“下一个,宿昊天。”
直到甄英杰淡漠的话音想起,薛子明才反应过来比试以自己认输结束,心中顿时满是羞耻;但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狼狈地爬起身来,将甩飞在地的柳叶刀送还刀架,再站回到擂台下的考生之中。
此时,无人注意到校场边高两米有余的围墙上,探出了一个圆圆的小姑娘脑袋,好似一头机灵的小兽,眼光一转就悄悄地往擂台这边窥视。
“路凌川,邓和同这用的是什么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