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山一程水一程,从南城到北城,就为了恶心我吗?”
晏殊抱着胳膊看着干呕的宋北云,面色不善。
宋北云拽着他往外走:“我是真吃不下了,我有事跟你说,你等会再吃。”
“不行。”
晏殊用力摇头:“你这厮,哪件事不是两三个时辰,等你说完我都死过去了。”
说完,他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娘子,给我装一碗,满满一碗啊。”
不多一会儿,晏殊捧着一个大碗,里头慢慢一碗的菜肉跟宋北云坐在了院子里。
“你看你那样子,都跟猪一样了,可别吃了。”
“你管那许多。”
“我只是可惜那个翩翩公子了。”
晏殊沉默片刻,然后默默的吃了一块大肥肉:“是啊,可惜了。闲话少说,你快些说。”
宋北云也没什么废话,就非常系统的把新城的计划告诉给了晏殊,跟其他人不同,他把这里头的好处坏处都说给了晏殊。就现阶段来看,这件事一定是好处大于坏处的,可以在很大一定程度上扩大内驱力。
钱是不会凭空变多变少的,它是由生产力转化来的,在这不停的转化过程中,许多东西都会逐渐的建立和健全起来。
“这事我在行。”晏殊喝了口油乎乎的肉汤:“我会去扇风的,话说你那个一帘春梦还写不写?再不写,我腰快顶不住了。”
“咋?”宋北云吃惊的看着晏殊:“你还实操了不成?”
“那可不,是你说的来源生活高于生活。”
“你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宋北云翘起二郎腿:“这件事最大的阻力就是你岳父,这个你怎么办?”
其实宋北云也知道,晏殊现阶段能有个屁的办法,他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虽然岳父护着他,可说到底还是跟宋北云一样人微言轻,往上爬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只能说不支持他,但也不能反他。”晏殊也是颇为无奈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个从六品,比你还低半截。”
宋北云摸着下巴:“那我现在大概只要再说动一个人支持,事情就成了?”
“谁?”
“太后。”
“她?她怎的会同意这个?”
“会同意的。”宋北云昂起下巴:“这个我来想法子,其他的,你不用顾忌。反正你这边配合好,在年轻人里发起一场相关的辩论,辩论的内容就是关于农工商是否同为大宋臣民这一项。”
“好说。”
“现在纸不是便宜么,他们的辩论内容你就叫人整理成册,卖出去。”宋北云轻轻敲打桌面:“然后剩下的事,等我从苏州回来再说。”
“苏州?你去苏州作甚?”
“太后不是去苏州了么,我得让她点头啊!”
“色相?”
“你他娘的大逆不道!”宋北云啐了一口:“太老,塞牙!”
“懂。”
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宋北云大清早就启程去往了苏州,而在他赶路的同时,被煽动的老丁和老张各自在家都在盘算着宋北云昨日说的哪件事。
老丁更是一夜未睡在尝试摸索着这条路的可行性,越想越兴奋,虽然这条路也是困难重重,但的确是一条可以抵达的通路,而且如果操作的当,会有不少人支持。
为什么?很简单啊,商人的地位在这几年明显提升了,他们现在要的就是一个名份,这满朝文武谁在外头没有几个商人朋友呢?
有些事就是这样,而考取功名之类的,反正每年名额就那么多,在难度上做文章就好了,难道商人之子还真能对那些书香门第的人造成什么威胁不成?
大家都是聪明人,想通透这一点,其实问题真的不大。
而老张那边也仔细琢磨了一番,想到自己在工部已经快三十年了,身边的人起起落落,唯独他一路顺风当上了尚书。这么多年都没有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工部的地位也在六部中垫底,现在也该是为工部争取一些资源的时候了。
想通这一点的老张开始奋笔疾书写起了奏章,满脸坚定。
至于晏殊,他也是起了个大早,趁着休沐召集了一众读书人去了茶楼,大家开始还是讨论一些秦淮风月,但后来渐渐的话题就被刻意的往关于士农工商这个方向引申了。
最后变成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关于国之子民的大讨论,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双方开始畅所欲言,旁边则有不少人奋笔疾书的记录下他们的一些精彩发言。
晏殊看着这热闹的场面,手中的扇子摇得欢快,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只是一个仲裁者。
这个话题是相对敏感的,可偏偏越是敏感就越能引人入胜,小茶楼最后便成了一个论道的地方,就是那种谁也不服谁,输了就回去找救兵,救兵再找救兵,双方混战在一团,从天亮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