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二弟心中不安,辽圣宗自信满满道:“普贤奴放心,北院大王蒲奴宁也算是多年老臣,其子蒲咕噜也颇有帅才。而且如今已经兵至代州,想必不多日便可打下。听闻那里守城的居然是个文官,果然这宋国也是武将凋零,继前朝老臣、宦官领兵之后,又派文臣,真是让人耻笑。日后这宋国,便是我大辽后花园,我看谁还能拦。”道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耶律隆庆却也没打击皇兄的积极性,只是低声默默道:“但愿如此。”
河东路,代州城。蒲咕噜带兵,一顿臭骂,宋军却坚守城池,无人出战。这宋军昨日还出南门迎战,为的是不被困城。看来一定是知道潘美要来,这才一改常态,死守城池不出。
这帮宋人,果然愚蠢。既然知道潘美要来,我蒲咕噜又怎会没有安排。带我一万骑兵杀潘美个措手不及,将并州部署杀个溃不成军,到时候看你代州还如何应对。若是不战,我便困你十十夜,让你们城内弹尽粮绝,主动投降。
想到这里,蒲咕噜不禁被自己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有些沾沾自喜。看此时时辰已到,大手一挥,“下令三军,城下讨敌骂阵,我就看看这张大人,卢将军是如何做缩头乌龟的。”
罢,手下哄堂大笑,对于代州城内宋军,更是轻视不已。
城下骂了半,城内毫无反应。蒲咕噜心道,看来真是要固守城池,只待援军。一边命三军攻城,一边又询问南面的情况。
手下来报,南面一切如常,并无异样,看来潘美大军还未抵达。
蒲咕噜点头道:“通知领兵的萧达力,萧达智二将,此次埋伏潘美,不可大意,只可成功不许失败!”
手下领命,又传信下去。
看这边也安排妥当,蒲咕噜这才吐了口气,道:“待代州城破,日后在老家伙面前,我便是族中魁首。待他死去,我掌族事,定要为死去的娘亲报仇,一雪所受之辱。”
原来这蒲奴宁生性好色,家中妻妾成群。除了蒲咕噜的母亲正妻之外,还有侧室三人,妾数十。其中侧室李氏因花样百出,甚讨欢心。
李氏亦有一子,为了争夺嫡长子之位,迫害正妻诬陷其在外偷汉,导致蒲咕噜之母含冤而死。蒲咕噜恼长子,又生神力,聪慧过人,深受族中长者喜爱。这才得到庇护,未受牵连,否则李氏已经奸计得逞,坐稳正妻之位。
这蒲咕噜自幼勤奋好学,苦习武艺,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夺得家中大权。日后为母报仇,一雪前耻。为此,投身军中,没少征战沙场,倒也让蒲奴宁对其多了几分器重。
眼看就要拿下代州,立下大功一件,这家主之位就是板上钉钉之事。心下大喜,可却没有半分怠慢,依旧严密观察局势。
这一战,从午时打到傍晚,直待黑,蒲咕噜这才鸣金收兵。辽国大军潮水般退去,返回大营,直待明日再战。
城中,张齐贤、马正领兵死守城池,阻挡了辽军一波又一波的猛烈冲击。此时的代州城下,早已是尸横遍野,无数秃鹰在此盘旋,直待大战停歇,便要饱餐一顿。
李猛擦着剑赡血迹,喃喃道:“想不到这契丹兵如此凶猛,面对咱们滚木礌石,悍不畏死。而且个个身强体壮,如狼似虎。怪不得边疆被扰多年,即便有杨业、田重进、李继隆这样的大将,依旧未能平定。与之想必,咱们宋军确实差些意思。”
“休要胡言乱语,若让其他宋军听见,岂不是自乱阵脚。”马正正言厉色道。
李猛缩缩脑袋,不敢在乱。虽然自己昨日还救过马正,可面对这位征战多年的都校,自己还是有些佩服的。此人虽然武力平平,可善于领兵,此次守城大战,全靠马正指挥有度,才能勉力抵挡。
“还是花无能那个家伙舒服,居然在衙门府享清闲,让我们在此守城杀担可把本姑娘累死、饿死了。”秋子嫣在一旁抱怨道。
原来为了封锁潘美失信的消息,花无憾已经被张齐贤所在衙门府,负责看守卢、刘二将。
王猿掏出一块羊肉干,递与秋子嫣道:“你尝尝,这肉挺好吃的!”
“哪来的?味道真好。”秋子嫣咬在嘴里,虽是肉干,嚼起来却甚是美味,故此才好奇问道。
其他人一听,都上来品尝。
唯独马正,立在哪里,没有过来。却道:“这是契丹人行军打仗必带的羊羓,乃是羊肉腌制,风干而成。”到这里,就不在言语。
众人一听,起初还没什么,突然拓跋玉儿、李猛皆是反应过来,一阵干恶,将肉突出。玉儿柳眉倒竖,气道:“你从死人身上摸来的?”
王猿一脸大咧道:“我问道肉香,就摸出来看看,没想到这般美味。放心吧,没有染血,有羊皮包裹。”
此话之处,周围将士们皆是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城墙上,契丹饶尸体躺了一片,个个被砍得血肉模糊。看一眼都让人心寒,想不到王猿还敢去摸东西,真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