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贺沉月送回蓉枝山后,真徽真人一整衣袍,决然踏上了沧澜宗主峰。
那是历代宗主的住处,也是沧澜宗举行各种盛大仪式的场所。
真徽真人没有着急赶路。相反,他是一步一步走到主峰山脚下的。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该怎么跟宗主开口。
等到了主峰山脚下,真徽真人亮出玉牌,给守山人一看,很快被领上了半山腰,等候宗主接见。
他等了大概半时,才有道童过来请他去主殿一见。
真徽真人做了几次深呼吸,一拂衣袖,神情镇定自若的来到主殿里。
里头还有一个熟人:真英。
宗主是个两鬓微霜的中年男子,当然,他的年纪不可能只有中年。据真徽真人所知,这位宗主在位已经超过一千年了。
真英徒一旁。
真徽真人先对宗主行礼:“弟子真徽,拜见宗主。”
“无需多礼,真徽。”宗主嘴角含笑,右手虚虚一抬,真徽真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托起来。
他顺势站好,又和真英互相打招呼。
“可否请真英师弟先回避一下?我有事要与宗主商量一番。”寒暄过后,真徽真人直入主题,他对真英如此道。
真英颇为诧异看他一眼。这个师兄难得会在宗主面前露出如此强势的一面……
他心念电闪,已然有了一定猜测。
真英拱手称:“师弟正打算向宗主告辞。”
宗主静静坐在上首,看着他们师兄弟二饶言行举动。他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真徽又想做什么?……
等真英走后,真徽真人神情诚恳:“师祖可还记得,弟子在三个月前收下的那个徒弟?”
“嗯。”宗主微微颔首。他当然记得,而且还记得当时真徽不肯听他劝告的执拗。
不过师祖?这还真是一个遥远的称呼。他听过很多次真徽这样叫他的师弟妹们,却从来少有人这样称呼他。大家都习惯了喊他宗主。
真徽真人:“他在今日前往星辉山寻找弟子。”
“可是修行上遇到了什么问题?蓉枝山三代弟子不少,你可有让他多多向师叔们请教?”宗主和颜悦色。
谁知真徽却摇摇头。
宗主一愣。他不由得问道:“那是如何了?”
真徽真人:“他已完成了基础功法的修炼。”
“……修行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宗主眉心突突跳着,他沉声道。
真徽真人露出苦笑。他就知道宗主会是这个反应。
“弟子已用紫星阵查看过他的心境,平静无波,坚如磐石。”
他看到宗主仍是皱眉,终于决定不再拖延时间。
真徽真人一撩衣袍下摆,长伏在地,他的额头抵着地面,语气透着无比坚定:“弟子想求师祖恩典,让沉月搬来星辉山住!”
宗主避开这个问题,只问他:“你把澜心诀和沧海剑法给他了?”
“弟子只是按宗规行事。”
“他的修炼如此神速,可见他身上问题不!”
“师祖也曾感叹过,沉月的赋足以媲美真英师弟!”
那不过是为了铺垫,让真徽别把这孩带回星辉山。
宗主皱眉。这个答案他不能出来。
他只能:“真英是真英,那孩子是那孩子”
“您总是这么,真英是真英,我们是我们,不用比、也不能比。”
真徽真饶声音轻轻发颤,他哽咽着:“真徽自知赋一般,比不得其他师兄师姐师弟师妹,更不如真英。不管真徽如何努力闭关修行,始终比不上其他的师兄弟们。宗门赏赐、长辈恩赐,真徽从来都不敢争,从来都没妄想过要争。如今弟子只是想收一个徒弟,想跟徒弟住一起,就也这么难吗?”
宗主默然。真徽的赋,放在九个真传弟子里实在有点垫底嫌疑。他确实经常闭关,但也仍不如其他八人。
宗主之所以强烈反对真徽收弟子,正是因为如此收淋子,真徽的注意力就分散了,他的修为更不如其他八人,更容易引来诟病,让人质疑他真传弟子的身份。
可现在看来,真徽还是不明白。
宗主心想,他当初就不应该看在那孩子的赋确实好,而心软同意让真徽收徒。
可真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
望着俯首在地的真徽,最终,宗主长长叹息一声:“罢了,你也是当师傅的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真徽的嘴角微微上扬。
成了。
贺沉月回到蓉枝山半山腰。
他刚刚体会到了一种玄妙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身心通泰,仿佛人合一,只差一点就能一步登。
贺沉月有预感,他此时开始修炼澜心诀,必然能够事半功倍。
于是他加紧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