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总督京营十二卫,算是年轻权重了。
张光耀则只有十八岁,军职只是参将,但不管是战功、权柄,还是浑身气势,都已压了舒爱星一头……
舒爱星道:“虽然有几个叛逆,但大乾朝是真心投降,还请张将军向晋王美言几句。”
张光耀道:“这不归我管,我只管捉拿叛逆。”
舒爱星又道:“是,我会守好天坛,不会让乱局扩散到城内。张将军请便……”
就是这一声“请便”,很快就是百余人被捕,或人头落地……
舒爱星勒令乾军不许擅动,并主动守住大门。
张光耀带着如狼似虎的楚军来回梭穿,捉拿、处死那些‘叛乱’的余党。
圜丘内的惨叫声许久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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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伯衡站在百官之中,浑身都在打颤。
他猜到王笑要清算的多是一些曾经随清军入关烧杀抢掳之人。
冯伯衡以前是楚官,早早就致仕还乡了,是在清朝定鼎燕京之后才投奔到京城、依附多尔衮。
这两年清朝与楚朝之间虽一直在打仗,但毕竟已经正式入主中原了,政策还是仁厚了许多。
因此,冯伯衡认为自己应该是没事的,要被追究的罪责不大……
“啊!”
正此时,一声惊呼在他身边响起。
冯伯衡又是一个激灵,转头看去,只见站在自己身旁的‘郝希福’被两个楚军摁住。
郝希福其实名叫‘赫舍里·希福’,是索尼的叔叔,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这时被人摁住,吓得不轻。
那两个楚军也不避讳,低声叱道:“别动,你随军入塞几次?”
“老……老夫没入塞过啊,老夫自崇德元年……不,自延光十年起,一直在内院任职,平日……平日都是出使蒙古诸部、编户口、定旗制……”
“别怕,要不了你的命,但你要再被查一查……”
郝希福就这样被带走了。
冯伯衡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道这种满人元老都死不了,自己就更死不了了。
——不怕不怕,没事了。
他终于停止了颤抖。
下一刻,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冯伯衡抬起头,见又是两个楚军,他整个人就僵住,好不容易才挤出讨好的笑容。
“我……我没随清军劫掠过……”
“我们在查今天叛乱的事。”
“什……什么?”
一名楚军凑到冯伯衡耳边,低声道:“冯伯衡,你仕楚朝时,贪墨枉法、揽权纳贿,搞得天下哀鸿遍野;仕清朝时,依附多尔衮,劝其圈地占房、投充逃人、剃发易服……”
“我没有!”
冯伯衡大惊失措,一把推在面前的楚军身,想要逃开。
“我没有……我是汉人!我是汉人啊!”
他接连退了好多步,满脸都写着惊恐。
下一刻,又是一声暴喝在耳边爆开。
“敢拒捕者,杀无赦!”
“我是汉……”
一把刀径直抹过冯伯衡的脖颈,血涌出,他栽在地,身子不停抽搐。
也不知是不是这楚军刀法不好,冯伯衡一时竟未死透,气管破开,难受的满脸紫青,脖子咕噜咕噜地响着……
他瞪大了眼,看到那楚军蹲下身,看着自己。
“为何要拒捕?!”那楚军又喝了一声,很认真地看着他,眼里带着冷意。
“……”
冯伯衡好恨他。
——我明明跑不掉的,你捉我就捉我,为何直接动刀,还不如一刀弄死我……
那楚军很有耐心地蹲下来,似乎在等冯伯衡一点一点死去,嘴里又随口说了一句。
“你不是汉人,是汉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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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额图跑过长长的丹陛桥。
他的父亲索尼今日在天坛北面的祈年殿负责典礼的后勤事务。
索额图想要去提醒父亲,王笑又装死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他才跑到祈年门附近,就看到前面站着一排楚军,拦住了去路。
索额图正不知怎么办,忽听身后传来杀喊声,转头一看,只见丹陛桥那边许多蒙古人涌过来,试图从天坛东天门出去。
有一队守卫东门的乾军去阻拦,两个蒙古首领大声呼喊起来,蒙古人蜂涌而,乱刀将乾军砍死。
索额图听得懂一点蒙语,听到他们说的是“趁乱抢他们的财宝、女人……”
十三岁的索额图还没多少家国情怀,只知道陛下是主子,而京城是主子的财物。现在邀请来的客人要抢主子家的东西,这让他感到颇为生气。
他爬到一棵大柏树,试图看清这些蒙古人的动向,回头报给舒将军。
“砰!”
只见跑在最前面的蒙古人才冲出东天门,迎面就是一阵铳响,直接将他们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