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的热闹宴席当中,薛伯驹正拥着两个美姬,笑嘻嘻地与人交谈。
肥嘟嘟的体型与这富贵满堂的气氛相得益彰。
“我哪里有什么本事?只有斗蛐蛐、唱小曲的本事,能有今日,当然是有贵人在背后帮我喽。”
昔日的浪荡子如今仿佛多了些稳重,身上也有了些能操纵别人生死的上位者才有的威风。
但大部分时候,这种威风都被他又白又软的肥肉盖住了。
“哈哈,南京城里谁不知道伯爷八面玲珑。”众人连忙奉承起来。
谁不知道你薛伯驹不仅是薛太后的侄子,还有数不清银钱,谁不巴结着?
“嘿嘿,我是不玲珑喽。”薛伯驹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
恰在此时,那边响起一声惊呼。
“温大人!”
“天呐,温大人中毒了快”
尖叫声突然响起,场面一团慌乱
薛伯驹手还在肚子上,转头向那边望去,眼神中泛起些得意。
但才转头,他却是恰好与徐君贲对上了一眼。
徐君贲刚安排人把温容信的尸体抬出去,一转头,恰好对到了薛伯驹的目光。
徐君贲一愣,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前几天,薛伯驹不肯接自己递过去的纸条,那样子,像是怕纸上有毒。
但但关于毒药的事,自己是后来才说的。
说起来,这样一个二世祖,当年是怎么在王笑手底下逃出京城的?
薛伯驹回过头来,转头看了看周围,见混乱中大家都没注意到自己。连忙拉着身后的随从走到僻静处。
“怎么办?怎么办?徐君贲发现我了!他一定是发现我了!”
这一刻,薛伯驹气场全无,再没有平日一掷千金时的豪阔模样。
“慌什么。”那随从面无表情地应道,“他不过是起疑罢了。”
“他起疑啦!马上就要查我了”
“他查不了你。”那随从眼早泛起杀意,道:“你找个机会,把他引到僻静的地方去”
薛伯驹又是一惊。
“你你你你你要把他也干掉?你们这这杀了一个又一个,我我真的会被发现的”
“放心吧,他们不会想到是你,晋王是你的杀父仇人不是吗”
薛伯驹也不知该信不该信,他忽然想起了当年王笑对自己说“你倒是很有佛性,我放你去南京吧。”
没有人知道,他这些年的荣华富贵,其实都是王笑给的。
如今他再一想,早在那么久以前,王笑就准备好了在南京布置棋子,实在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这样的杀父仇人,叫人怎么敢生起报仇的心思嘛
当南京城内几桩刺杀发生之时,北方的燕京城内,大清朝上下还在认为王笑已经死了。
去年布木布泰想要归附王笑,行事过程中多多少少有些事漏出了风声,引起了大清宗室的强烈不满。
这些人以济尔哈朗为代表,迅速开始了对布木布泰的反击。
事实证明,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盟友与敌人,曾经一力帮助布木布泰、扶持福临登基的济尔哈朗,转瞬之间已将她视为最大的敌人。
连母子之间也能决裂,何况是他?
但布木布泰也不是好对付的,她依然还有许多忠心耿耿的文臣武将,她依然还是福临的亲生母亲。
甚至于她与王笑的那个孩子,也成为了她的威望。在北楚的实力日益增强的时候,许多想要保住富贵的清朝臣子们,隐隐把布木布泰视为靠山。
这样的情况下,济尔哈朗也不得不以一种谨慎的态度,一点一点削弱布木布泰的权势。
他先是争取了福临的支持,这是天子的名义再拉拢了博洛、岳乐两兄弟,掌握了兵权。
八月十五,中秋节,清军兵围德州,发现王珍早已在暗中把一支精兵调回济南。
至此,王笑已死成了他们心里板上钉钉的事,王珍必是在准备稳定济南形势
清军开始全力攻打德州城。
只要这一战胜了,大清将一扫多尔衮关中战败导致的颓势。而济尔哈朗将与博洛、岳乐等宗室王爷,一齐请福临亲政,彻底把太后一党从朝堂清扫出去。
到时,布木布泰是在深宫颐养天年,还是病逝,只看福临怎么想的,但想必那个小孽种肯定是要死的。
总之,济尔哈朗确实是对皇太极以及福临忠心耿耿,苦心孤诣要为大清扫除污秽。
而面对宗室的步步紧逼,布木布泰似乎是认输了。
她最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小儿子抱在身边,日夜看着他,和他咿咿呀呀的说话。
“太后娘娘,昨日又有二十三个效忠我们的人去郑亲王府拜访”
苏茉儿禀报到这里,布木布泰打断道:“随他们吧,也不必再派人监视了。”
“可是”
“今年年初,在看了周眉给我写的那封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