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贺琬又道:“听说过吗?他们把得天花病人用过的毯子给新大陆的人,百年间弄死了很多很多人出海,是很危险的事。”
他还是不明白,晋王为什么要让自己带着这些年轻人出来。
李平却没在听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目光转向一个俘虏,忽然愣住,喃喃道:“这人也太黑了吧。”
“没见过吗?那是黑奴。”贺琬喃喃道:“也是银子”
两天后。
李平神秘兮兮地找到贺琬。
“贺都督,学生想到一个办法攻下平古堡。”
贺琬道:“我不急着攻下平古堡,揆一困守孤城,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但是我们早些打赢不好吗?”
“我怕出问题,这一仗我一定要赢,不能冒一点风险。”
“那贺都督要听听我的计划吗?”
“那你说也行。”
李平道:“贝拉克说,平古堡里有很多他的同族”
“贝拉克是谁?”
“那个俘虏,黑黑的那个。”
贺琬“哦”了一声。
“贝拉克愿意想办法进城,他可以救出几个荷兰俘虏,让荷军把他们吊进城里,然后他说服他的族人,夜里打开城门放我们攻进去”
“这人信得过吗?”
“嗯!”李平用力点头,道:“他不想再当奴隶了,想要成为我们大楚的子民”
“放屁,他也配当大楚的子民?”
李平道:“有何不可?有朝一日,我们要率军收服列海诸国,始天下皆为我们的疆域,正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呵。”贺琬冷笑,“幼稚。”
李平奇道:“那贺都督觉得呢?”
“开疆拓土,还要费工夫教化这些蛮夷,所得远高于所费。不如驱使他们劳役,刮干净他们的钱财供我大楚百姓。”
“那我们与那些荷兰人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我们高他们不止一等。”
“学生说句不敬之言,贺都督你没有理想。”
“你懂个屁算了,我懒得跟你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揆一虽然被围困在平古堡,依然显得十分傲慢。
海战虽然输了,但罗南号与伯玛丽亚号已逃往巴达维亚,想必巴达维亚一定会再派舰队来支援。
他还可以凭借坚城与火炮之利,守住平古堡,等待援军。
然而,五月七日夜里,在平古堡内的三百黑奴突然叛乱,打开城门。
楚军掘地道直通城门前,趁黑奴叛际之际杀入城中
火铳声与厮杀声响了整整一夜,天亮时分,平古堡已被鲜红铺成一座血红之城。
“停下!快停下!我们投降了快告诉他们,投降了啊,该死”
揆一疯狂的摇动着白旗,一脚踹在通译的屁股上。
“混蛋!快告诉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让他们和我谈判!我可以释放他们的俘虏,交出货品和财产快,该死的”
“砰!”
子弹如暴雨打来。
“你们怎么敢?科恩总督会给你们好看的”
子弹穿透了揆一的张大的嘴,楚军踏过他的尸体,将旗帜插在平古堡之上。
至此,沦陷了二十八年的琉球,重归楚朝疆域。
五月初八。
李平抬头看去,见到贺琬派人在平古堡坚硬的城墙上凿了四个大字。
永不分割。
“贺都督,这是何意?”
“不知道,出征前晋王交代的。他还说这一仗只是刚刚开始,往后十年教化,才可磨灭侵略者给此地留下的痕迹”
李平凝望着城墙上的大字,愣愣出神。
“这一仗才刚刚开始贺都督,有朝一日,我要像你今日这样,我要亲手把大旗插在巴达维亚的城头!”
“你皮肉太嫩了。”
李平有些生气,转过头瞪着贺琬,郑重其事道:“海风激荡,云帆入洋,英雄叱咤,开疆辟境,此乃学生之志。”
贺琬笑了笑,拍了拍李平的肩。
他心想自己一开始哪有什么志向,被兄弟族人迫害,出海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幼稚”
两个并肩走着,李平忽然又问道:“那个荷兰总督临时前说的什么啊?”
“不知道,管他说什么”
五月十二日。
经过了三十多天的航行,罗南号抵达了巴达维亚,范德兰将战败的消息上报给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
荷兰东印度公司迄今已成立了近五十年。
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股份有限公司,政府持有股份,公司每年给荷兰联省共和国五分之一的分红。
它拥有自组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