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
看着何良远那一张一合的嘴,何良远只觉遍体生寒、如坠深渊
图海走上高楼,拿起千里镜望上长街。
过了一会,一颗头颅出现在千里镜中,虎目圆睁,似要择人而噬
“皇叔父摄政王。”图海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眼睛微微一眯,“看皮表的状态,死了不到六天,但关中到济南,最快三天就能到”
他手里的千里镜往下压了一点,对着那队骑士跨下的战马。
“马腚上没有太多泥水的痕迹这队人不是今日才刚从关中回来的,应该是在济南城已呆了一两天”
想到这里,图海确定了一件事王笑已回到了济南。
他迅速离开所在的高楼,候在外面等着的锦衣卫就拱手道:“大人,那边升了令旗,旗语是让城中所有待命的探子回署衙。”
图海点点头,道:“好。但我刚才在那楼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痕迹,你随我来一下。”
“是。”
过了一会,图海在楼梯上用力掐那名锦衣卫。从后窗翻了出去,快步走过一条小巷进到一间院里。
院中有个麻风病人迎了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王笑回济南了,我的身份怕是已经败露了你传个消息回告诉主子,就说奴才已经尽力,只能再为她办完最后一件事。”
图海说着,已开始换衣服。
那麻风病人道:“你的身份未必就败露了。两年,好不容易才混进锦衣卫”
“不,既然王笑回来了,昨夜那就是他撒下的大饵,没钩上鱼,他必定排查监视姚文华的番子,我的覆历瞒不住他。”
“那今日的刺杀计划呢?”
“依原计划办,我已把何良远也拖下水。有他相助,未必就不能成”
过了一会,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妇人从这个院子里走出来,佝偻着身子,向长街走去,混入四下看热闹的人群
济南城北,黄河岸边。
一队队短头发的劳力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他们是天佑军的战俘,负责的是黄河水利中最重也最危险的活。
相比在辽东那些包衣奴才而言,他们的待遇其实已经很好了。
但这种被俘成为劳力的日子自然是没有人愿意过的。尤其在这样快过年的时候,看着别人喜喜庆庆地谁过节,他们心中自然也十分不甘
不远处的树林里,高延的目光穿过枝桠落在那片战俘营里。
他心想这些天佑军的俘虏是因为自己才落到这种地步的,然而今天自己还要再利用他们一次吗?
未泯的良心让他有些不安,但这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身后的十数个汉子正按着刀,随着他走向战俘营。
高延曾几次来过这里,对此处的布置也十分了解,哪片营地里关押的天佑军最不安分,哪片营地的天佑军战力最强,他都很清楚。
借助了姚文华的关系,他们已拿到了城门的通行令牌,打听清楚了城中武备库的位置,只要放出部分战俘,必能使济南陷入混乱。
图海的话语在高延耳边回响着。
“你知道兵谏吗?你当然知道,当年就是你向孙仲德兵谏,让他背叛楚朝。但这一次不同,这次兵谏,你为的是天下一统。为的是楚朝不再与清朝开战。别忘了,在北方还有许许多多辽人,他们都是你的同乡”
他认为图海说的有道理,自己是为了尽快使天下平定
“不。”脑海中有另一个声音响起,那是孙仲德的声音,“你和我一样,你说你背叛我是为了大义,其实你是嫌我给你的前程富贵不够,你看,有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会和我作一样的选择”
高延停下脚步。
有一瞬间他想掉头回去。
但有个汉子凑近过来,道:“高大人,都走到这一步了。”
“我知道。”高延又嚼了一片烟叶,眼神有些自嘲,举步向前走去
秦玄策坐在大树枝上,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他觉得自己可以再给高延一个机会的,在他走出这一步之前。
可惜,这个人这辈子得到太多次机会了,以至于不懂得珍惜
不喜欢用火铳的秦玄策于是握起长枪,向树下掠下。
“动手!”
如同飞鸟掠林,长枪倏然贯出,刺进一个大汉的喉咙。
血溅在秦玄策手上,他转过头,与高延对视了一眼。
高延显然愣了一下,开口问了一句:“你不是在德州吗”
“砰!”
有人开了一铳,击在高延胸口,将他打倒在地。
秦玄策偏了偏头,对在地上的尸体应道:“那是为了麻痹你们啊,我回来杀鸡儆猴了”
“我们一直盯着高延,他在兵马司领取武器三十七件去往城北战俘营,现已被秦将军击杀”
王笑不置可否,问道:“马海图的行踪查出来没有?”
“还在查,目前知道他今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