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元化微微苦笑。
“你我皆是东林出身,向来以振兴天下为己任,为何如今却使国家沉沦至此?你还不肯想想吗?我们当年说要爱商恤民,反对商税、反对矿税,说的是为了贫民、矿工但到底是为了百姓还是自己?”
“去岁老夫在盐、茶、铁、酒四税之外,再向织坊收一道税,这笔银子本是想用来治理黄河的,沈仲晦竭力反对,他说是为了江南织户,还说苏民生计仰织造,税加一分,民穷一成好,如今让他当政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开掘黄河?”
“牧斋呐,今日见你有两件事,第一,江南士绅欠的那些粮税就交了吧第二,老夫重回内阁后,收织税事在必行,须你支持。”
郑元化说着,抬起头,脸色更显苍老。
他自问算得上老谋深算,但面对这江南烂局,也觉心力交瘁。
斗倒了一个沈保,江南却还有千万个沈保。
重回人臣之巅,旁人皆道他意气纷发,但他只感到烂泥又淹到脖子上来了
手上无兵,想要向江南士绅讨点银子比登天还难
钱谦益愣了一下。
本以为郑元化唤自己过来,是来分享斗倒政敌的喜悦
触乃笃酿,好你个老贼奸,沈保才上位就要拉拢王笑,你这还没上位呢又想剥皮,投靠你真是大错特错
但事到如今,他心知郑元化后手不断,也只能捏着鼻子先糊弄过去。
“只要是为了社稷,依老大人所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