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是中午,秦山河败像未显,张光耀却已看出了些什么。
“俺们可还没收到军令啊。”
“将军,战机转瞬即逝,宜速决断。”张光耀拱手道:“将军奉命守卫运河,此时出兵,正是便宜行事。”
“这……是吗?”
“倘若秦将军战败,德州难守,德州守不住,运河也守不住。将军出击,正是在守卫运河……”
“有道理。”
耿当被张光耀说服之后,在对岸清军的炮火停歇时,迅速绕路渡过了这段运河。
张光耀对地形极是熟悉,又似乎早已在脑中演练过无数遍,左突右冲,趁着那边大战,突破了清军在运河东岸的防线,穿过一大片树林,从镇南军西面插了过去。
他们只有两千人,不敢大张旗鼓。他们是最早出发的,花了大半天时间绕路,却依然是最早到达战场的。
像一柄小小的匕首,从西面直直插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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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台上,多尔衮瞳孔一缩。
他注意到了正面战场所有的情况,一一派兵堵了上去,就连打着姚字大旗的那群乌合之众也安排了兵马拦截。
但唯一忽略的就是这一支小小的楚军。
“快!让阿巴泰堵住镇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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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留着子弹!”张光耀大喊道。
黄小木连忙架起火铳,跟着张光耀横穿战场。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镇南军巨大的慌张,仿佛他们不是两千人,是两万人。
生力军的到来给皮岛军注入了勇气,战场西面的局势成了一边倒的情况。
“去那里!”张光耀抬手一指,指向战场中央秦山河与吴阎王的两杆大旗。
耿当接着大喝道:“将士们跟俺来!”
黄小木觉得吧,比起耿将军,自己的哨官更像一个指挥若定的将军……
两千人如激流射进池水,涌向池水中央。但越到中央,激流的冲力也越小。
他们遇到了吴阎王的亲卫。
杀喊声震天,张光耀转头看了一眼,飞快地指着吴阎王的大旗,向黄小木道:“杀了他!”
黄小木一惊,连忙瞄向吴阎王。
穿着盔甲的兵士不停穿梭,黄小木很快又失去吴阎王的身影,太多人挡在他面前。
枪火不停,黄小木额头上冷汗流下来,始终找不到机会开铳……
“保护大帅!”
镇南军老营已然杀向了他们,持铳的楚军不擅近战,登时被杀倒一片。耿当与张光耀连忙领着刀盾手和长矛兵迎上去……
吴阎王的亲卫转向耿当这批人之后,秦山河压力骤减,领着汪旺、杨仁再次逼向吴阎王。
“敢来?!”
吴阎王大吼一声,指挥身边的亲卫迎上秦山河……
黄小木抬起火铳,目光看去,只见吴阎王与自家将军交战在一起,人影绰绰,他根本不敢再开铳。
“射人先射马!”
忽然,张光耀的吼声再次落入黄小木的耳中。
“砰……”
“将军……”
吴阎王一刀劈下,本是必杀秦山河的一刀,却嵌在了汪旺的肩骨与盔甲之间,汪旺竟是在这电光火石间扑上来,以身体拦住了这一刀。
接着,吴阎王跨下战马一声嘶鸣,他栽倒在地。
“大帅!”
亲卫们连忙拥上来奋力拦住秦山河。
下一侧,侧面一员小将突然穿插过来,一刀斩向吴阎王的脖颈……
战场中央,两杆帅旗矗立的地方,忽然有其中一杆缓缓倒下……
镇南军的兵士抬头看去,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一瞬间,无数疯狂的嚎叫声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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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泰张了张嘴,不知道镇南军这样的崩溃还能不能拦得住。
下一刻,多尔衮的军令已然传达下来。
“速让镇南军撤退……”
鸣金声中,阿巴泰领正蓝旗掩护着镇南军退入营寨,他回头望着远处德州城,忽然觉得那座空城如此遥不可及……
而落日的最后一点余光也沉入群山之间,天色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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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台上亮起火光,佟盛年坐在烛光下核对着这次运来的粮草火药等物资。
他有些走神,不自觉得又想到了宁完我的异常。
总有哪里不对。
呵,想了一整天,白忙一场……不过倒是看出来,黄玉光是个忠心耿耿的……嗯?
“黄玉光回来了吗?”
“禀大人,还没有。”
“去把……”
话音未落,屋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惨叫。
佟盛年一愣,接着又听有人喝道:“奉睿亲王之命,清理城内细作,让开!”
“喳……啊!”
从窗外模糊的影子来看,门口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