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尸。”
“你放屁……”
良久,祁充格走出刑讯室,再次招来齐荣。
他忘了把那把带血的剪刀放下,便干脆一直拿在手上把玩。
“大人?”
“童老五招了。”祁充格道:“他说,你是诈降。会配合王笑拿下倒马关。”
“啊?”齐荣一愣,急得满头大汗。
“小的对大清是忠心耿耿啊!大人,你千万不要信那楚贼……小的是真心归降大清,小的根本都不认识王笑,小的以前是跟着吴大帅的……”
祁充格观察着他的反应,很满意他这副懦弱害怕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齐将军放心吧,这离间计我怎么会看不穿。那童老五甚至连倒马关守将是谁都不知道,只是刚才听我手下兵士说起的你名字,故意攀咬你罢了。”
齐荣这才松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
“楚贼真是太狡猾了,还好大人英明。”
祁充格脸色变得更亲切起来,又道:“王笑诡计多端,故意派人来离间我们。我们绝不可中了他的奸计。正该同心同德,相互信任才是。”
“是,是,小的多谢大人信任。”
祁充格又宽慰了齐荣几句,为表示信任,又把派在齐荣身边监视他的一队清兵撤下来。再次勉励道:“齐将军务必与我同心,一齐守好倒马关,回头我向睿亲王替你请功。”
“谢大人栽培!”
“另外,你麾下将士中,难保没有人暗通瑞朝,一定要仔细筛查。”
“是!”
……
祁充格又仔细交代清兵守好关门,注意万万不能让奸细趁夜里打开关门。
又派人连夜去通知保定府的巩阿岱,让其再派一支兵马来协防倒关马。
安排好之后,他笼着袖子回到卧室,眼中依旧泛着沉思。
王笑不会无的放矢,这倒马关中,很可能有奸细。
但确实不太可能是齐荣,童老五攀咬齐荣,反而洗清了他的嫌疑。
当务之急,是要拉拢住齐荣,让他尽力帮自己稳住局面。
想着这些,祁充格才想起手里还拿着剪刀,于是随手放在床边的小案几上。
临睡前,他依旧有些隐隐的不安。
“万一真是齐荣呢?”他想道。
“不可能,那是吴阎王的人,从来没和王笑接触过……”
这一天实在太疲惫了,祁充格定下心来,终于沉沉睡去。
梦中,大清平定天下后,自己被任为弘文馆大学士,在金鸾殿上列群臣首列……
忽然,耳边一阵剧痛,仿佛回到了当年受贯耳之刑时。
“啊!”
祁充格痛叫一声,猛然张开眼。
月光中,一张带血的脸凑在眼前,极是可怖!
“你他娘喜欢剪东西啊?老子剪碎了你!”
童老五恶狠狠地喝骂了一句,大手猛地捏住祁充格的脸,用剪子夹住祁充格的舌头……
“啊!”
声音陡然变得空洞起来……
~~
月色中,杀喊声不停在倒马关响起。
关城中清兵只有一千余人,还有大半都在睡梦中。只有数百守着关隘的清兵还在盯着西北方向的山道,背后忽然有刀捅了上来。
吱吱呀呀的巨响声中,关门被缓缓推开。
山道间一列列火把如长龙涌了过来,马蹄阵阵。
终于,狂奔的骑兵冲进倒马关,与反叛的瑞兵一起,对清兵进行了无情的屠戮。
……
黎明时分,杀喊声渐渐平息下来,只留下遍地的血泊。
王笑策马入关,正看到童老五提着一颗人头跃下城关,看着他被剪碎的耳朵和没了眼皮的眼睛,王笑连忙翻身下马亲自去扶他。
“童将军受苦了。”
“侯爷!”童老五忽然嚎陶大哭,“秦帅他……”
王笑忽然想到什么,如遭雷击,他却是马上拍着童老五的肩,语速飞快道:“回头再说。”
“嗯……”
王笑深吸一口气,仰了仰头,大步向城关上走去。
齐荣浑身浴血,正领着几名心腹立在那里等候。
他向王笑抱了抱拳,接着单膝跪地。
这一刻,他完全没有在祁充格面前那副阿谀奉承的样子。
三年了,他奉七殿下之命,蛰伏于镇南军,本来是为了在陛下平定天下之后,除掉吴阎王。没想到,建奴入关,吴阎王仓促北上,让他留在倒马关,为的是守住后路。
再然后,吴阎王叛投建奴,他似乎也成了一枚无用的棋子,没想到如今却成了棋眼……
王笑也在看齐荣。
他仿佛能看到唐芊芊每天在案前处理着永远处理不完的事务,早早就开始布局,而齐荣,就是她布下的一枚小小的棋子。
那天在马车上,她把一枚令牌交到王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