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生才奔到她们附近,那老妇人佝偻的身子突然挺得笔直,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就向他捅上去……
那边马车后面,王珰才想爬上马车,突然一柄刀飞来,“噗”的一声把那慌慌乱乱的马夫扎死。
“啊!”王珰吓得哆嗦,将头埋在张嫂背上。
张嫂转头看去,只见远处那老妇人已马上要得手,心中隐隐有些得意。
——虽然娘娘只是派自己来掳王笑,但自己还顺手破坏了楚瑞两朝的联盟,世间能有几个女杀手能有这样的韬略?
没想到,下一刻异变突起。
只见那边突然冲出一个高兴生的护卫,与那老妇人过了几招,那老妇人转过身就跑。
张嫂这个角度没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愕然不已。
她目光再一转,看向一个布店门口,有个小姑娘被吓得正坐在门槛上哭,正是塔娜。
这时候只要塔娜再攻上去,必能杀高兴生。
然后接着,只见那小姑娘哭着哭着,转身跑回了布店里……
张嫂一愣。
“怎么回事?”
……
一场刺杀最后还是以杀手们的失败而告终,张嫂心中既困惑又愤怒。
这天傍晚,王珰自然也没按中午说好的带全家去下馆子。他被王笑召到了虢国公府,一直到半夜才回来。
张嫂连忙一脸关切地迎上去:“老爷,国公爷没怪你吧?”
“当然怪我喽,他惯会骂我。”王珰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好死不死的,今天正好被他逮个正着,什么事都要我做……”
“老爷要做什么?”
王珰也不会与家里的仆妇说这些,摸着肚子道:“我饿了。国公府也不管饭的,张嫂去下碗面吧。”
“是。”
“记得少放点油啊,你做菜油乎乎的。”
好不容易伺侍过王珰,等这小子歇下,张嫂再次悄无声息跃出府宅,跑到破庙那里。
手人的人折损不少,如今破庙里只剩下塔娜和那个扮成老妇人的汉子。
张嫂一进庙就喝问道:“到底怎么回事?马上就要得手了你们跑什么?最后七个人都死光了,结果你们……”
“你就是一只猪!”塔娜大骂。
“老娘剁了你这侏儒!”
张嫂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转头向那扮成老妇人的汉子问道:“你说,怎么回事?”
“海拉苏首领,高兴生身边的那个护卫我认识,叫萨马拉。我和他都是先帝在时由英布俄岱将军训练的,一起蓄发、习汉文,只是后来分到的差事不同。”
张嫂一愣,又问道:“高兴生身边有我们大清的人?”
“是。”
“他如今是谁的人?”
“不知道。”
张嫂心知对方不可能是娘娘的人,皱了皱眉,又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当时没来得及具体说,他今夜会过来。”
三人在庙中等了一会,萨马拉果然走进庙里,脸色难看。
“谁让你们刺杀高兴生的?!”萨马拉用满语喝道。
张嫂有些尴尬,气势却不弱,喝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和度将军帐下,受睿亲王指派前来打探军情。你们呢?”
张嫂手一背,道:“我等自然有机密要事。”
‘机密’二字勉强把萨马拉的气焰压下去。
“为什么刺杀高兴生?”
张嫂道:“自是为了破坏楚瑞结盟。”
“蠢猪。”萨马拉骂了一声,“高兴生死不死根本不就影响他们结盟,我探得很清楚,瑞朝早就派了别人来和王笑谈。”
他说着,有些不满地又道:“济南城有锦衣卫四处盘查,守备严密,别的勇士不好混进来。我好不容易才混到高兴生身边,险些被你误了大事……”
塔娜冷不丁道:“我早说了这女人是一只猪。”
萨马拉不像她们,他是认真做事的人,摆了摆手,道:“我们虽然替不同的主子办事,现在一起在敌人这里,应该互相扶持才是。你们藏身在哪里?能不能弄到王笑的军情?”
张嫂不肯直接回答,却是反问道:“你要什么军情?”
“他什么时候出兵?派多少人?由谁领军?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他们的行军地图……”
张嫂问道:“睿亲王是想埋伏他们?”
萨马拉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狂妄,道:“这一战我们必然杀光南蛮子。”
放完狠话,他才又道:“我们是探子,少说没用的,能不能弄到消息?”
张嫂想了想,道:“我尽着去弄。拿到了情报怎么给你?”
“你在药王街坊门下做个记号,我看到了记号来庙里找你。”
“好。”
萨马拉点点头,又道:“我们的主子们虽然不一样,为了大清务必同心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