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诸君不想着如何应对,却在这里沾沾自喜?还是我大楚的栋梁吗?!”
帐中气氛又是一滞。
却也没人出来请罪,大家都还是要面子的。
好一会,郑昭业道:“先攻下济南,诛杀周衍叛逆吧。但要小心王笑从莱州偷袭我们。”
一众文武这才松了一口气。
等出了帐,杨嘉叹了口气,向郑昭业道:“子义何苦发脾气,与这些将官交恶了如何是好?”
郑昭业表情淡淡道:“不敲打,他们怎么知道以后该服谁。”
杨嘉道:“若消息属实,我们也该尽快攻打济南了,以免夜长梦多。但算算时间,先帝的死讯传到南京,再由皇孙下旨,江北四镇出兵,最快也要半月之后才该到济南。我们还得再等等啊……”
“不必等,督师可以下令,明日就出兵。”
“明日?”杨嘉讶道:“如此一来,有心人推算时间,难保不会猜测我们为何这么快就攻打济南,到时候……”
“管别人怎么猜。”郑昭业又是冷笑,道:“济南已知道我们要出兵,必有准备。兵贵神速,我们提前出兵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
“不必可是。我自有办法做死是周衍弑杀先帝……”
~~
济南城,周衍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他坐在行宫的殿中,听着远处悠长的钟声出神。
没想到……王笑居然真的走了,居然是真的……
周衍甚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听从何良远的建议,不去与王笑妥协。
然后,一天、两天、三天,整个济南城暗流波动起来,有朝臣跑去劝王笑,有朝臣跑来劝他。周衍也不见他们,只交给何良远阻拦。
接着,皇帝的丧期过了第七天,何良远组织朝臣拥立周衍登基。
一开始规划得很好——
“殿下,先帝丧期已过,你是太子,正该登基称帝。”何良远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正好虢国公不肯参与朝政,殿下登基之后便可封赏许多从龙之臣,如此一来,这些朝臣忠于殿下。以后才有本钱与虢国公分庭抗礼……”
周衍问道:“但……南边的兵马就快要打来了啊。”
“虢国公不会放权的。”何良远道:“若臣猜得不错,他已在暗中准备济南的防御。臣听说,他调动了德州的骁骑军。”
“但,本宫听说的是,骁骑军是要去往莱州,和他一起准备出海。”
“这是计谋,是他混淆视线的计谋。”何良远道:“如今想来,虢国公必定是假意与殿下不和,以此调动兵马,很可能就是为了防守济南。”
“是吗?”周衍一喜,道:“本宫也觉得姐夫是这样的人。他不会那么小家子气的……”
这是他与王笑置气以来第一次又叫了‘姐夫’,其实他的气性到现在也已经消了。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很想与王笑和解。
偏偏酝酿了几天之后,传言越来越盛,朝臣越来越急,几乎整个济南都在关注着此事。这让周衍越发下不了台。
何良远便道:“殿下也觉得虢国公能守住济南?”
“不错,何卿一说,本宫也认为这很可能是姐夫的障眼法,就是为了调动兵马瞒过南面周昱叛逆的视线……”
“那殿下你再想,济南既能守住。殿下又何必去向虢国公赔礼?”何良远道:“这既是虢国公设下的计,殿下配合他便是,继续装作不和,让他继续不参与朝政。而殿下借此机会登基,封赏心腹。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但若是我们猜错了怎么办?”
“不会猜错的。”何良远愈发笃定。缓缓道:“殿下也知道,臣以前与虢国公并不和睦。但那是政见不同。只论个人品行,虢国公其人还是有心胸气度的。殿下你回想此事,最开始那也是虢国公打了殿下,殿下并未有哪里对不起他,如何就至于到如今这种地步?”
这么一说,周衍大为心安。
——何良远说得对啊!还好听了他的,没去向姐夫赔礼……
然而,就在昨日,消息传来……王笑真的走了。
周衍简直不敢相信。
“这……这怎么可能?皇姐呢?!我皇姐呢?”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也被虢国公带走了……”
“什么?”
“王家、秦家,还有几位大臣,吴大人、钱大人……虢国公带走了许多人……就只是过城门便过了一个时辰……”
“为什么不拦住?!”
“城门守将徐将军……也随虢国公走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周衍喃喃着,只觉自己还在梦中。
接着,巨大的喧哗突然在行宫响起。
“殿下,殿下!左阁老求见……”
“殿下,宋大人求见……”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